讓她繼續說,直接在旁邊坐了下來:“好了,別怕,我陪你。”
旁邊的宮人們面色都是一白,張濟才遲疑著要勸:“殿下……”
沈晰沒理他們,不想礙著產婆和太醫,就著人搬了張圓凳坐到床邊。
楚怡深呼吸,接著就專心致志地感受這疼了。
疼痛感逐漸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她疼到後來發現電視裡拍的什麼女主在生孩子的過程中拼命期待把孩子生下來都是騙人的,或者說至少是因人而異的——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讓這疼痛趕緊結束!
另外,生孩子疼到尖聲慘叫估計也因人而異——她就完全沒勁兒叫,持續的疼痛讓她只能哼哼唧唧。
眼前發白,天旋地轉。楚怡在有孕以來頭一次產生了後悔懷孕的念頭,在心裡大罵自己傻逼。
——在二十一世紀她都是個恐育的人啊!竟然跑到古代來生孩子!
她一定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現在生孩子流的血都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啊!
楚怡就這樣兩段人生中最煎熬的兩個多時辰,在孩子的啼哭聲傳出了的剎那,她幾乎是垮在了床上——感覺渾身的骨頭都一截截散開了的那種垮。
她能感覺到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忙碌著,而且至少有一半在圍著她忙。但她就是回不過神來,目光渙散地盯著床帳喘氣,喘了好幾口才恍然驚覺沈晰正攥著她的手叫她。
“楚怡?楚怡?”在他又叫了兩聲後,她遲鈍地給了個反應:“……嗯?”
“你可還好?”他伸手抹了抹她額上的汗,“有什麼不適沒有?”
“還好……”楚怡無力道。
她虛得厲害,也還有些未散盡的痛感縈繞著她,但總體來說還好。
而後她又怔了怔,目光慢慢地尋到了幾丈外正被裹進襁褓的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啊……”沈晰如夢初醒,慌忙扭頭也問,“男孩女孩?”
“……恭喜殿下,添了個女兒。”張濟才一邊朝楚怡堆笑一邊小心打量沈晰的神色,沈晰倒未有察覺,只笑著朝那邊招手:“快抱過來給孤看看。”
他想著既然是個女兒,那肯定跟楚怡一樣漂亮。
結果還在抱到面前時他一瞧,奇醜無比。
小臉皺巴巴的,五官的比例很奇怪,面板泛著紅,頭上沒幾根毛。
“……”沈晰大起大落的情緒在心裡憋了一憋,然後委婉地評價了句,“這個……跟太子妃和雲詩的孩子剛出生時長得差不多啊!”
楚怡撲哧一聲,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的!你在想什麼!”
“哦……”沈晰侷促地笑了聲,“沒想什麼,長什麼樣都好,隨你隨我以後都不難看嘛!”
這還差不多。
楚怡心裡舒坦了,拍了拍枕邊示意他把孩子放過來讓她看看,又問他:“名字你取好了對吧?叫什麼?”
“我取好了。不過宮中多愛讓做母親的給女兒取名字,不如你先說,若不好再聽聽我的。”沈晰道。
原以為這是他的活兒的楚怡一啞,覺得冷不丁迎來了個大難題。然後她努力地醞釀了一下文藝細胞,想到了前幾日讀到的一首詩:“‘思君’好不好?沈思君。”
沈晰一想:“‘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暮也思君’?”
“對!”楚怡點頭,心說你看我這文藝氣息還行吧?這名字起得挺浪漫挺甜的吧?
結果沈晰蹙眉說:“不好。”
楚怡:“?”
他又道:“我時時陪著你不好麼?不在一起才要時時相思,不吉利。”
“哦……”楚怡悶悶地點點頭,心裡反倒有點被他撩到了,接著追問,“那你想的什麼?”
沈晰說:“月恆好不好?”
楚怡淺怔,覺得恆什麼的聽著有點男孩子氣,可還是問了一下:“什麼典故?”
“《詩經》裡那句‘如月之恆,如日之升’,意思是猶如月亮一樣逐漸圓滿。”
“可月有陰晴圓缺呀!”楚怡脫口而出,沈晰蹙眉在她額上一敲:“‘月恆’就是專取圓滿的意思,你怎麼抬槓。”
“哈哈哈哈哈!”楚怡在虛弱裡都沒憋住笑,轉而擺手,“我錯了我錯了,那聽你的!”
可他也就覺得這名字不好了,轉而道:“要不叫‘穎逸’?‘景秀濛氾,穎逸扶桑’,意指秀麗超逸,”
“嗯……”楚怡拖著長音,又咂了咂嘴,“單聽穎逸挺好的,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