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索性將盤子塞她手裡,笑眯眯地退下了。
“祈天澈,我差點害你的嫣兒受到傷害。”她提醒他這個事實,免得他秋後算賬。
男人從公文中抬頭,眉目清冷,“她若真出事了也只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說完,又低下頭去看公文。
懷瑾心頭有些悶,她也是這一刻才知道這個男人生起氣來是這麼可怕。
他不用對你冷嘲熱諷,不用對你做什麼,單是把你摒棄在他世界之外的眼神和平靜淡漠的口吻就足夠讓你生不如死了。
她也知道,若嫣兒真出了事,最不好受的人是他。
內疚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低下頭去,細細呢喃,“我只是想帶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希望她能儘快適應。”
“我明白。”他依舊沒抬頭,也沒有多餘的話。
懷瑾心裡更躁了,“祈天澈,明明是我犯的錯為什麼你扛!”
“因為她是我的責任,出了事自然是我一個人扛。”他看著她,很平靜地說完,又埋頭看公文。
聞言,懷瑾生出濃濃的心疼感,他知不知道他這句話道出了這些年來的孤獨和寂寥。
再看手上的果子,深深吸一口氣,上前將之放下,走到他身邊,纖指輕輕戳他的肩膀,讓他抬頭。
看著沉靜幽深的黑眸,她認真地道歉,“對不起。”
為自己的隨意道歉,她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人,大多時候都是想到就做,從來沒想過這背後可能有人會受傷,因為,過去她從來沒揹負過這麼多複雜的情感,所以隨心所欲。
她忘了自己而今身份上關聯著很多人。
本以為他會質問,會怪罪,沒想到沒有,反而將這麼珍貴的果子全給她吃,還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身上。
這樣子,叫她還怎麼倔得起來,還怎麼傲得起來?
這一次,她心甘情願的低頭了。
“……嗯。”他低聲回應,定定地看著她。
“還有……我以後做什麼之前會盡量先想到你。”她聲如蚊吶的承諾。
“好。現在,乖乖去把那些果子吃了。”男人勾出一抹
似有若無的淺笑,深如古潭的黑眸極快地閃過一抹異光。
懷瑾這才鬆了口氣,拿起一顆果子吃了一口,有些澀,有些甘甜。
她拿起一顆送到他嘴邊,那隻他抬手抓過她另外一隻手上吃了一半的那個塞嘴裡。
懷瑾愕住,臉,悄然發熱,再看他目不轉睛處理那些公文的樣子,想著他估計是拿錯了。
明明她遞出去的是左手啊,真是的。
她爽快地又拿了另一個吃,然後看向他正忙著的東西,書案上堆了滿滿的一堆,有那個逃獄的匪首的畫像,還有一些關於這通緝犯的相關資料。
“這不是祈雋的案子嗎?”怎麼落到他這裡來了。
“十二忙成親的事,皇爺爺交給我辦了。”
“很棘手嗎?”懷瑾將手上的果子遞到他嘴邊,視線卻落在那些資料上。
祈天澈分神看了眼送到嘴邊已經咬了一小口的果子,唇角微彎,張嘴咬了一口,道,“這群匪徒盤踞在城外官道已有好些年,這兩年變本加厲,偏偏每次朝廷派去剿匪的人都無功而返,他們就好像未卜先知,總能在官兵到之前撤離,這次,十二能一舉抓獲也是僥倖,但還有不少漏網之魚,這不,讓他們劫走那匪首了。”
“哦。”
懷瑾若有所思地點頭,繼續吃手上沒吃完的果子,然後,她發現,左手上的果子依然完好無缺,而她右手上才咬了一口的突然就吃完了。
那她剛才喂他吃的不就是……
“怎麼了?”祈天澈忽然抬頭問。
懷瑾趕緊將左手上的果子藏到身後,笑著搖頭,嘴裡還塞著果核。
要她怎麼說,剛才他們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同一個果子!
祈天澈沒有戳破她的可愛,低頭繼續研究可行的方法。
見他沒有再看,懷瑾鬆了口氣,吐出果核,又咬新的一個,漫不經心地說,“祈天澈,如果我被禁止吃一樣東西,但我又很想很想吃,於是想盡辦法卻在每次要吃到的時候被人趕來阻止,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自然是有人告密!
祈天澈抬頭,眼裡閃過一抹激賞,他不是沒想過那個可能性,沒想到她也想到了,還用吃的來比喻,真是無時無刻都離不了吃。
懷瑾知道他已經懂自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