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海棠紅羅裙,款款而來,絕代風華。
燕王若隱若現的霸氣懷瑾早已見怪不怪,皇家人嘛,沒點氣勢還真不配稱之為皇家人。
但是,這容雪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摸著下巴看了半天,總算懂了。
頭髮!
一直都披散的一頭秀髮此刻被挽成一個婦人髻,以往的少女紗裙也換成溫婉大方的錦繡羅裙,整個人看起來端莊賢淑,完全沒有半點痴傻之氣。
她悄悄拉扯坐在對面的男人,腦袋湊過去交頭接耳,“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祈天澈從自己的母親身上移開視線,看了燕王一眼,道,“有。”
“什麼?”
“燕王很高興。”
高興?哪裡高興了?
懷瑾又回頭瞧了一眼,明明他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肅好嗎?
“他的眼裡都是笑,他走路生風,他看我的眼神,很激動。”
“激動?”懷瑾吃驚地拍桌站起,再一次看向燕王,果然,燕王看她家男人的眼神就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
剛才她的目光全在容雪身上,現在乍一看,還真是如此!
身子往老公身前一擋,“燕王,麻煩你收斂一下可好,這樣盯著別人的丈夫很無禮的。”
“我看我兒子還怕無禮不成!”
“話不能這麼……等等!你剛說什麼!”
背後的男人早已嗖地站起,把她拉到一邊,震驚的模樣不亞於她。
“你方才說,誰的兒子?”祈天澈聲音有些顫地問。
“你,我的兒子;,我,你的老子。”燕王興奮地宣佈。
祈天澈彷彿在夢中,回不過神來,呆若木雞。
“燕王,你不是白天做夢吧?你千萬要冷靜啊,別想著要和容雪在一起就冒充別人的父親啊。”懷瑾瞄了眼完全被這個訊息嚇傻的男人,道。
“是他孃親口說的。”燕王將容雪往前推了一步。
祈天澈終於回過神,看向她,對上的卻是一雙清亮慈愛的眼,他又再詫異。
“您……”嗓音有些暗啞。
“澈兒,我是你娘。”第一次如此清醒地面對自己的兒子,容雪有千言萬語要說,但話到嘴邊卻只說得出這一句。
旁邊的懷瑾終於明白了,容雪已經徹底清醒,不再瘋癲。
完了!她剛才在這個婆婆面前沒大沒小,不會留下什麼壞印象吧?
瞧見一旁的男人還在發愣,懷瑾從背後推了一把。
祈天澈在她的眼神鼓勵下,上前,對著自己的母親,真心地喊了聲,“娘。”
“孃的好兒子!娘對不住你……
”這聲娘喊出後,容雪立即抱著兒子崩潰大哭,“你受苦了,都是娘不好,娘沒能保護好你。”
祈天澈的手緩緩地抱住母親,從僵硬到適應,輕聲安撫,“娘,無妨的,以後由孩兒來保護您,照顧您。”
懷瑾看到祈天澈終於徹底敞開心接受這份母子情,由心的笑了,眼眶也微微發熱。
她堅信,她的父母一定不是故意遺棄她的,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這樣堅信著,以後也會一直堅信下去。
這樣,才能幸福。
燕王老淚縱橫,上前拍拍妻子的肩膀。
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最後竟變成如此大的驚喜,他沒有失去心愛之人,還獲得了一個兒子,一個他從來都認為很出色的兒子。
祈天澈放開母親,伸手牽著懷瑾過來,而後抬頭看向燕王,這個突然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滿臉不解地看向容雪。
容雪拿著帕子抹去淚水,由燕王扶到主位上坐下,而後才娓娓道來當年發生的事。
其實也就是跟斐然的父親留下的遺書差不多。
當年,先帝得知容雪與燕王相戀,並且已到了互許終身的地步,當時的燕王又如此出類拔萃,訓練出的鐵騎兵個個驍勇善戰,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先帝不想這個兒子就此毀了,於是故意答應燕王願意見容雪,卻不知這是一場鴻門宴。
酒過三巡後,容雪喝醉,在龍榻醒來,先帝順理成章地要納她入後宮。容雪雖是出身風塵,但是出淤泥而不染,再加上先帝以燕王為要挾,胳膊擰不過大腿,於是只能含淚與燕王分開,成為後宮裡的一員。
許是出於愧疚,先帝將梧桐苑賜給她,讓她得以遠離六宮,卻不曾想這是害她的開始。
皇貴妃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