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穿白孝,但鄉下對白的要求沒那麼嚴格,灰、白都行,另外就是鞋面上也要貼一層灰布或是白布,頭上帶個白繩結,戴帽子就在帽子上弄個白帽結之類的。
明年更簡單,只需灰素服,最後一年青素服即可。
對於這些,沈伯謙倒是沒太多意見,白的、青的多飄逸,男神不都這麼穿?
他更關心的是要如何感謝縣城的劉家。
沈母七七辦的排場,花的錢自然也少不了,光是請倆和尚就給了二十兩的香油錢。
其他雜七雜八算下來,一共花了三十七兩銀子和七百五十個大錢兒。
這一算賬,陳老爺子心疼的直上火,連飯都吃不下,還一個勁兒的抱怨自己:“怨我、怨我,沒攔著謙兒一點兒,這樣的花銷咱們莊戶人家怎麼受得了!”
沈伯謙倒不覺得花錢多,排場又不想花錢,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分價錢一分貨,他上輩子耳濡目染的也懂一些。
但正因為這樣,才愈發顯得劉老爺送來的那一百兩賀儀簡直就是及時雨。
不然,沈母這事兒還真是不容易辦好。
只是,如何感謝劉家,沈伯謙暫時真是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
比身份,人家跟縣長都有交情,比身家,人家多年雄霸清水縣首富的位置。
而且,他那點兒錢還是人家送的。。。。。。
想了想,沈伯謙覺得馬大姨父對於劉家似乎比較瞭解,所以在他回家前,專門向他討教劉家的情況。
經過這段時間,馬大姨夫對沈伯謙的印象徹底改觀,對這個外甥十分欣賞。
沈伯謙這麼鄭重其事的向他請教,馬大姨父也覺得面上有光,一五一十的將他知道的關於劉家的事情都倒了出來。
劉家之所以能穩坐本地首富的寶座,依靠的並不是縣城首屈一指的的雲來居和那些店鋪。
劉家真正的買賣其實在府城,他們家是經營布匹生意的。
說起這事兒,馬大姨父就興奮起來。
他只去過府城一次,但就是這一次,他居然無意中得知府城不少布莊是劉家開的。
再留意打聽,才知道,劉家不僅僅開布莊,他家在府城周邊還有好幾個自己的作坊。
從紡線織布、到染色繡花,都有專門的作坊。
而且,他家只出產綾、羅、綢、緞和上等麻布,像他們這樣的鄉下人,也就是看看,真是捨不得買,太貴了。
這下子,沈伯謙更發愁了,這樣的人家,別說他一個小秀才,就是中了舉人也白搭啊?
陳家人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恩還是要報的。
既然要報恩,那可不能光是嘴上說說。
所以陳家二老臨走留了十五兩銀子給沈伯謙,陳家大姐留了六兩,陳二姐也留了二兩。
陳老爺子還專門交待,讓他先別忙別的事兒,先去劉家道謝。
但是,劉家缺這二十兩銀子嗎?
顯然不。
道謝的事兒還是要另外想辦法,沈伯謙暗道。
俗話說,送客的餃子迎客的面。
陳老爺子他們要走,沈伯謙怎麼也要表示表示,況且還有兩位姨夫家的親戚呢。
所以,一大家子人,加上楊大爺三口一起包了頓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另外還切了兩大盤子的鹹醬肉。
就在吃飯的時候,沈伯謙突然有了個點子。
不過,與其說是點子,倒不如說是他亟待解決的問題。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沈母七七之內,他身為孝子,不能沾葷腥,這沒關係,可是這花樣兒能不能換換呀?
雜麵饃饃,鹹麵湯,鹹菜,白菜蘿蔔,黃豆麵醬炒雞蛋。
一個月過去了,菜色始終如一。
要不是他提議吃了兩頓麵條和一頓素餃子,大孝期間真就是雜麵饃饃的天下了。
好不容易除了重孝,飯桌上添了肉食開了葷。
沈伯謙想,這次總能好好補補了吧。
尤其是,平常看楊大爺一家偶爾吃點兒鹹醬肉,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這味道肯定比豆醬炒雞蛋強的多吧。
結果,我去!什麼情況兒啊,葷菜除了油大點兒,這味兒也不怎麼樣啊。
就連楊小妹每次見到眼裡都會放光的鹹醬肉,除了鹹味兒之外,還有別的味兒嗎?
可現在姥爺他們也是個個都說好吃,那就不是小妹他們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