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在手,又有遺詔賦予輔政參知政事之權,永寧侯到時不是謀反而勝謀反,大權集於一身!
這將皇權置於何地,小皇孫即使登上帝位,也不過是一名傀儡有名無實!
放下聖旨,甄倫即使心裡已經有所揣測,對於永寧侯的圖謀還是心驚不已:“陛下並沒有此遺命,將軍如此狂妄悖逆,分明是想顛覆朝綱圖謀不軌,恕老夫不能苟同,萬萬不會承認!”
永寧侯似乎不以為意,輕笑一聲道:“左相呢,也不願意?”
“荒唐,荒唐!”左相憤怒的出言指責,“簡直是荒天下之謬,永寧侯不過行伍出身徒有匹夫之勇,不通古今文史,卻妄圖臨朝輔政。從來就是文臣治國,永寧侯沒有絲毫治國經驗就想一步登天攫取朝政,你這分明就是想謀朝篡位,其心可誅,本相絕不會讓這封聖旨見於人前!”他義正言辭地道。
左相也懼怕永寧侯的刀劍,也未必有多麼的忠心,可是他不能退步。這不僅僅是文武之爭,更是權利之爭。文臣代表著天下讀書人的利益,他們的也有自己的政治訴求,代表著是一整個階級!一旦被永寧侯佔據了權利,就失去了朝堂上的話語權,永寧侯仰仗的是軍中勢力,他會不會挺拔武將而打壓文臣,文臣失勢哪還有前途可言!
而且往最糟糕的想,萬一朝廷因永寧侯而‘重武輕文’,那豈不是家族後輩子弟都要棄文轉武!俗話說的好,上行下效。因警惕武將上位者推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由此文風蔚然,全國視讀書為晉身上升的通道,而武將淪為了不屑之流!
要真有那麼一天,向來以文傳家書香傳世的左相能氣死,他不能想象以後家族沒落沒有了晉身之道,所以哪怕拼著一死也不能讓永寧侯得逞,那關乎到家族傳承大計,而不是簡單的政治鬥爭。
政治上即使失敗了,只要家族子弟還有讀書人就有重新崛起的希望,而改換門庭那就是痛入骨髓的損傷啊!
“左相確定?”永寧侯不怒反笑,即使被罵為粗莽武夫也不見怒容,而是淡淡地道,“本侯一直以來都很想見識一番文臣的骨氣,除了在朝堂上誇誇其談口若懸河,是否當真可慷慨從容赴死?如今,就讓本侯來一睹左相的風采,就委屈左相充當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吧!”
他是真的不介意殺人,如果有人反對抵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哪怕是殺個血流成河,他也要踩斷他們的骨頭,直到他們跪地俯首為止!
隨著永寧侯的冷笑,莫子安應聲而入,拔出長劍冰冷地指向左相!
“你這個小人,逆賊!我乃朝廷重臣,沒有聖旨是你能說殺就殺的,你的陰謀必將大白於天下,到時勤王大軍到來必將取你的狗命!”左相全身發著抖,但還是喝罵不休,只是眼珠不住不安地轉動著!
“永寧侯住手,堂堂一國丞相,豈能是說殺就殺的!”甄太師目張欲裂。
永寧侯淡淡一笑,頗為有趣地指著左相道:“這個匹夫說得冠名堂皇天花亂墜的,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嗎?他幾次削減邊關軍費,美其名曰節省耗費,可是一大半就被他巧立名目中飽私囊!他的族中子弟都有在朝為官者,哪個沒有喝過兵血染指過軍糧!他的學生任戶部侍郎一職,卻貪汙軍費層層剋扣,到了軍人手中的十不存一,何其貪婪!”
他輕聲道:“多少邊關戰士忍飢挨餓缺醫少藥,而你們身處繁華膏粱之地,享受著他們打拼出來的太平,還要辱罵輕鄙他們的付出!本侯今日殺他,固所願也,只為一個痛快!朝廷丞相又如何,欺我兵士,當殺!”
左相勃然變色,他張口欲言,而永寧侯已經不耐煩聽!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話音落下,莫子安輕巧地刺出一劍,左相面孔可怖地扭曲著,眼裡閃過求生的慾望,不想相信自己真的這麼輕易就死去了!
‘咚’的一聲,卻是那些大臣中有再忍不住心中恐懼的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這些朝臣中有多少乾淨的?他們大都打壓過武將,從他們攫取過好處。人終究是貪生怕死地多,能活著誰想死呢?
他們哪一個不是寒窗苦讀,煎熬多年才爬上高位,榮華富貴還沒享盡呢?別說永寧侯想當輔政大臣,就是他要改朝換代當皇帝,無非是換一個皇帝跪拜,他們照樣可以高官厚祿,為此死去可不值當啊!
“永寧侯饒命啊,這聖旨我認,這就是先帝所下,絕不是偽造的。臣可以作證啊!”其中一個膽小的大臣跪求,他還不想死啊!
永寧侯輕笑一聲,而莫子安更是目露鄙夷,這些還是自詡清高自傲的文臣,簡直讓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