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一下岔到了這裡,雖說是真有事,可也不敢就這麼告訴她,遂左德昌道:“你想什麼呢?難道你覺得是彤姐兒那裡出了事?”
這話,綺羅不覺反問道:“難道不是?馮家那麼難纏,不會就這麼看著吧,說吧,誰要見我,是馮家還是彤姐兒?”
綺羅覺得她一下子就尋到了思路,馮家要相看她這個繼母是有理由的,這在大戶人家是常見的,前頭的外祖家不放心外孫女要看一看後頭的繼室是有權提的。
顯然左德昌也想到了,一時真是有苦難言,遂忙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怕你成親後見彤姐兒彆扭,才想著讓你們先見一見,也好磨合磨合。”
瞧著他懊悔不跌的樣子,綺羅知道他沒撒謊,可自己心裡的疑惑倒是全被調了出來,想了想道:“如此,見一見也不礙事,正好我給她做的物件也弄好了,也不知她是否喜歡?”
見綺羅主動說起了這個,左德昌忙點頭不迭地道:“喜歡,喜歡,上次你在揚州送她的那個宮絛,她可喜歡了,這次來還特意翻出來戴上了,可見是喜歡的緊。”
什麼叫可見喜歡的緊?合著這人是猜的,遂綺羅俏臉一緊,大眼一瞪,嗤笑道:“得了,你可別拿這些話來填補了,說,這些日子你幹什麼了,為什麼事情辦的走馬燈似得,我都答應你了,你不該如此急。”
是呀,不該如此急,左德昌本就知道這事瞞著不是個事,且那頭的人已經上路,萬事都有個意外,若是自己防範出了一點點的疏漏,那些人也就能直接到了綺羅的跟前。
若是到了那時,讓一無所知的綺羅來面對的話,可是不妙,遂左德昌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直接道:“牛家大小姐那裡出事了。”
‘啊?’這可是風馬牛不搭的一句話?
瞧見綺羅發傻,左德昌苦笑了下,也不多話,將手裡一直攥著的密件遞給了綺羅。
綺羅瞧著左德昌這樣,知道是真有事了,如此,她倒是心安了,遂半點不拖沓,直接就將信接了過來。
瞧著綺羅細細的看信,左德昌不忍看她失望,轉了身子揹著手踱步到窗邊看著屋外那棵高大已經結了果的枇杷。
綺羅這會子可沒心神管左德昌在幹什麼,直接看向手裡的信,開頭她可以說是一目十行,慢慢的她越看心越涼,漸漸的慢了下來,可以說是逐字逐句的細看了。
看著如此的信,綺羅實在是想象不到昔日她看中的人居然能如此待她,她不敢置信。
看著窗前的左德昌自然能聽到後頭綺羅那深淺不一的呼吸,知道她這是心緒難平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怕她沉湎於心痛失望,左德昌轉了身,走回綺羅身邊。
這次左德昌沒有守著規矩,一把將人攬進了懷來,輕拍道:“別怕,別怕,有我,有我,日後沒人能謀算你了,這些只是讓你知道有個防備,剩下的事,我來做,我來做。”
就這麼幾句話,綺羅不出聲,左德昌就那麼反覆地呢喃著,不知是誰安慰了誰,亦或是誰的懷抱溫暖了誰,到了最後,彼此依偎的人都覺得好心安。
雖安享著這種難得的氛圍,可事情不等人,綺羅推了推左德昌,有些臉紅地道:“那邊的人幾時到?”
“不出意外,我們成親後能到。”
“這麼說,日子都是算計好的了,你怎麼就不同我商議一下。”綺羅有些無奈地道。
這個如何商議?雖不怕你不答應,可他還怕婚事就此靠後呢,遂左德昌道:“這不是怕你擔心嗎,再說了,反正我們本來就要成親的,且我也沒用這個理由去說服爹孃,我們成親同這事關係可是不大。”
哼,誰信,不過綺羅想想爹孃還真不知道這事,倒也安心了些,不過,綺羅仍舊瞪了左德昌一眼,推了把他道:“行了,放開,你看如今這事怎麼辦?”
放開,左德昌抱上了如何會放開,遂他不僅沒放還緊了緊膀子,湊著綺羅的耳朵,輕聲道:“別鬧,讓我抱會,這些日子可是想死我了。”
“你……”
見綺羅要發火,左德昌也不敢說什麼露骨的話了,忙攔了她的話頭道:“別鬧,這位牛大小姐如今是陷在了泥中,不過,這也是她自己個認為的,其實並沒那麼遭,可惜了……”
可惜了什麼,綺羅沒問,只嘆氣道:“憑著大小姐的性子,這事她本該能出淤泥而不染,只可惜,這泥潭是她自己個造的,如此她也就入相了。”
就是這話,左德昌稀罕地看了看懷裡的小人,接著道:“這會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