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拋開了剛才說錯話的那點子擔憂,推了把老伴,嗔怪道:“行了,往日嘆氣我也就不說你了,如今孩子不都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還嘆什麼氣。再說了,雖說二丫頭看著顏色一般,小臉也不太水嫩,可我偷偷摸了摸,孩子手上除開做繡活留下的一點點薄繭,其他都不錯,可見大苦沒吃。”
大苦沒吃,那不還是吃苦了嗎,再說了,什麼樣的苦叫大苦?就他這雙老手厚厚的繭子那是怎麼來的?二丫頭那細嫩的小手都有了薄繭可見活計沒少做,唉,還是他的錯啊!
白老孃瞧著自己說了這麼多,老頭子還這麼犟著,心頭也酸,知道他這是過不了他自己心頭的那道坎,遂倒是柔和了聲音,勸道:“我想即使孩子瞞著我們只撿好的說,怕是也沒苦的日日爬田沒吃喝的,她爹你就寬寬心吧,這麼多年,你這心裡一日也沒舒坦過,連著老大生了個小子,你也沒露了多少笑,為這老大媳婦可是不高興了好久,行了,孩子回來了,我們就都高高興興的,沒得讓孩子跟著不開心。”
聽的老婆子這話,難得的白老爹倒是伸出了手抱住了老伴,這麼多年自己苦,孩子她娘難道就不苦了?可為了他和這個家,孩子她娘愣是一個人撐了過來,憑著一雙手拉拔著他拉拔著兒子走到了今日,這個家裡論功勞當屬老伴了,比心疼孩子,她怕是更甚,可為了自己,她還這般寬慰,白老爹第一次感性地親了親老伴。
瞧著老伴這樣,老實了一輩子的白老孃突然紅了臉,嗔怪地推了推抱著自己的老伴,啐道:“瞧瞧,老了老了倒是學的不正經了起來,這說著話呢,別動手動腳的。”說完這話,白老孃倒是‘噗嗤’一聲樂了,嗔道:“可見你這老頭子最是個悶的,自己個心裡高興還給我嘆氣,騙我誆哄著你。”
大概是真沒這麼高興放鬆過,四十幾歲的年紀在現代可這是一朵開的正盛的花兒的時候,白老爹即使再老實本分也禁不住老伴這一通推搡,老夫妻倆在女兒回來的第一天便這般吹燈和諧了。
第二日一早,綺羅兄妹倆早早起來瞧見他們爹孃看似十分和睦喜氣的樣子,只心裡怪怪了一下,便將這情形看成是一家團圓引起的,遂兄妹倆誰也沒發現,老夫妻倆那歡顏下的點點尷尬。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用過早膳後,便要各自分開做事了,農家的日子可耽擱不起每一日。白老爹自打十幾年前斷過腿後大事已然是做不得了,只這白村周圍蘆葦蕩小河溝多,遂魚也多的是,遂他常出去下個簍子弄些個魚蝦兒賣了換錢。現如今自家的地還不是侍弄的時候,他也不必下地,想著還是拿簍子弄魚蝦去。
白老孃瞧著白老爹又準備拿了工具往外頭去,忙一把拉住他道:“今兒別去了,如今天還沒到了早起水不冷的時候,你這老寒腿不能受凍,早先為了給女兒籌回家的銀子我不攔著你,如今孩子回來了,你就歇一歇吧,正好家裡的果子樹也該打枝修理了。”
綺羅和白方木一聽她娘這話,忙忙地停了自己的事也跟著相勸。白方木最是不想他爹再下簍子的,那下簍子收簍子費時不說還得爬水,就他爹的腿腳還真是受罪,遂忙道:“爹,我不是老早就讓你別弄了嗎,雖說我如今掙的不多,可也不少,妹妹出嫁的嫁妝我這當哥的全包了。”
這話說的很是有力,綺羅不覺心頭一熱,也顧不得害羞了,忙忙地道:“爹,你就聽娘和哥哥的,漫說我出嫁要不要嫁妝又或者要多少嫁妝還有的說,只您就是再忙也不急著落下病,您看若是落了病,這看病不得要花錢,哥哥說的對,如今我哥哥的生意好著呢,有他的話,您就放心吧。”說完,怕她爹還固執著,綺羅眼珠子一轉,故意嘆道:“唉,只可惜我沒能去哥哥那看一看,想來定是不錯的。”
一聽女兒說這話,白老爹當真丟下了手裡的工具,直接對兒子和女兒道:“芸娘想去你哥哥店裡?既然這樣,那就去吧,你哥哥鋪子如今比往日好太多了,咱們白村還是第一家呢,正好你還沒逛過鎮子,去消散消散也不錯。”說完,他倒是來了幾分興致,又衝著老伴瞄了一眼道:“得,讓你娘也跟著去,今兒好好消散一天。”
綺羅瞧著他爹高興的話說的是顛顛倒倒的,心裡既感動又酸澀,爹孃大概是覺得愧對了她,對她的一句話都這般在意,瞧著對她真是寬容的不得了,唉,這哪裡像似待女兒完全是待嬌客了,不過,她也不打算說穿了,畢竟彼此都得有個磨合的時間,才能自然地相處起來。
不過,不說穿歸不說穿,今兒綺羅可真是不想出門,先別說小丫和方柱子會不會再過來一下,單單自己屋裡還一屋子東西等著她自己收拾呢,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