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揉著他緊皺的眉心說了話:“別皺著眉了,瞧著就跟小老頭似得。”
趙睢耳聽著這話,便知她是知曉了。
他原是想瞞著人,可也知曉憑藉沈唯的本事,她若想知曉總歸是有法子的…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等把人攬在懷中才沉聲說道:“你什麼都不必擔心,我的皇后只可能是你,任誰阻止都是沒有用的。”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是輕輕笑了笑,她剛想說話,外頭便傳來內侍有些戰戰兢兢的聲音:“陛下,百官還是不肯離開,這會仍跪在太和殿前,楊首輔特地著人來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與您商量。”
趙睢聞言卻是又沉了臉:“他們想跪就讓他們跪著,朕倒要看看他們能跪到幾時?”
他這話一落,外頭的內侍自然不敢吱聲,卻是沈唯看了看外間的日頭嘆了口氣,她伸手輕輕推了推趙睢,眼見人看過來便柔聲說道:“你如今剛登基,這會又是烈日,那些又都是老臣,若真出了什麼事,只怕外頭又該說道什麼了。”
倘若是以往,他怎麼任性都是可以的。
可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有些事自然也就不能為所欲為了。
這個道理,趙睢豈會不明白?因此耳聽著沈唯這番話,他也未曾說話,只是緊擰著眉低著頭看著沈唯,卻是過了許久,他才閉了閉眼,等到平了心中的情緒,趙睢才撐著沈唯的臉重新說道:“我去去就來。”
等這話說完,他是又彎腰親了一回沈唯的額頭,而後才舉步往外走去。
而沈唯眼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也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這顆心突然跳得厲害,只是還不等她多想,外頭便又傳來了水碧的聲音:“夫人,趙太醫來了。”
沈唯耳聽著這話倒是也回過了神,她重新坐回到了軟榻上,而後才對著外頭開了口:“進來。”
簾起簾落——
沒一會功夫,水碧便領著一個揹著藥箱的太醫走了進來,等行完禮,那趙太醫便上前一步低著頭恭聲問道:“不知娘娘哪裡覺得不舒服?”
沈唯聞言便與人如常說道:“我這幾日時常覺得胸悶嗜睡,偶爾還有噁心嘔吐的狀況…”
趙太醫耳聽著這話,心下便是一凜,不過他也未曾表露什麼,只是又給人拱手一禮後才道:“恕微臣無禮…”他這話說完是在沈唯的手腕上墊了一方帕子,而後便替人診起脈來。
水碧就侯在一側,她眼看著趙太醫把了許久也未曾說話,反而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趙太醫,夫人到底是什麼病?”
趙太醫聞言卻不曾說話,他是又細細替人診了一回才綻開了笑顏:“娘娘並未身體抱恙,而是有孕了…”他這話說完便收回了覆在沈唯手腕上的帕子,而後是又朝人拱手一禮,緊跟著是一句:“若是微臣不曾估錯的話,娘娘應是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只是娘娘的體質弱,先前微臣才不敢確定。”
他這話一落——
水碧起初是一怔,等回過神來,她的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笑。她忙走上前,站在沈唯跟前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又因為太激動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等到後頭,她才如夢初醒般的說了一句:“奴,奴這就著人去稟報陛下。”
“水碧…”
沈唯喊了人一聲,眼瞧著人停了步子,她才無奈笑道:“這會他在前朝處理政務,你怎麼去?等他回來再說。”
水碧耳聽著這話倒也回過神來,她也真是糊塗了,陛下又不是不回來了,總能知曉的,她想到這便又說道:“那奴讓人去給您準備些清爽的膳食。”她這話說完便火急火燎得打了簾子往外退去了,這副風風火火的模樣,哪裡還有往日的半點沉靜?
沈唯看著她這幅模樣自是又無奈得搖了搖頭,等到看不見水碧的身影,她才又看著趙太醫說道:“今日勞煩趙太醫了,不過我希望趙太醫可以先替我保守秘密。”
趙太醫聞言自是忙笑著應了,不過他心裡還是免不得誇讚一句這位娘娘真是個好福氣的,這會外頭正沸沸揚揚要陛下取消下個月的大婚,沒想到這便有身孕了…有了這個孩子,那些老臣縱然不願也就沒了辦法。
他想到這,對人的恭敬便又多了些,口中也是跟著一句:“過會我會把注意的事項告知娘娘身邊的貼身宮人,娘娘這些日子切忌生冷之物,平日多注意休養便是。”
等到沈唯點了頭,他才往外退去。
殿中沒了旁人,沈唯原先冷靜沉穩的模樣也就鬆了個大半,她手撐著小腹,心下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情緒,只覺得好似一晃一晃得,有緊張也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