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偷偷問他娘,感不感到委屈,畢竟他娘做了繼室,不但要服侍一個比自己大許多的夫君,進門就當娘,還要每年過年對著原配的牌位行妾室禮。
可他娘說不委屈,他娘告訴他,當初家裡的庶女有兩個,一個要送給一個大官做妾,一個要給他爹這個商人做繼室,她的那個庶姐選了做妾室,因為那樣以後她的孩子就是官宦弟子,不會成為商賈的後人,而她選了做繼室,因為這樣,她的孩子就不會是庶出,就不用像別的庶出的孩子那樣,從一出生身份就低別人一等,一輩子都得被嫡母拿捏在手裡。
她寧願自己的孩子不是官宦弟子,也想把孩子的未來放在自己手裡,自己能護孩子一輩子。
可如今,她卻護不住了,她拼命的想護著,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沒這個能力,所以她崩潰了。
林清知道她娘心中的苦,這是一種超脫自己能力之外的無奈,更是對自己無用的痛恨。
林清一滴眼淚滴下來,他娘是無能為力,才痛苦自責,一夜愁白了頭,可他呢,他明明有這個能力,他可以去考科舉,雖然不一定能中進士,可舉人還是保險的,現在北方本就因為戰亂剛過,人才凋零,只要是舉人,花些銀子,走走關係,補個小官還是沒問題的,只要做官,他就能更快的接觸到政治上的資訊,就像這次,一個主簿就能提早知道採選的訊息,還不小心說漏嘴,可見早就知道了,如果他提早知道,他早就把他妹妹嫁出去了,還用面臨現在的骨肉離散之痛嗎?
可就因為他的頹廢,他的懈怠,他的破罐子破摔,此刻,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妹妹去採選,他只能看著他爹他娘因為骨肉分離而病倒,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啊,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一個肚子裡出來的,以後居然要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給人家為奴為婢,林清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巨疼,眼前一黑,依稀聽到門口守夜的丫鬟驚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