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什麼都不要求她,只不過自此撇清了關係,讓她一輩子帶著愧疚活下去。
顏薇蒼白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是我自己高看了自己……”說罷便再次抬腳走向門外,醫療室的門在身後關上,顏薇再也無法忍受,臉埋在掌心裡蹲下身狠狠地哭了起來。顏強站在遠處看著她,目光裡頓頓的沉痛,一念之錯,註定要追悔終身。
程皓宇的傷勢已經遏制住了,其實可以轉到普通醫院裡調養了,但是參與此次機密行動的所有人員都還要進行調查和盤問,畢竟涉及國家機密,不能輕易待之,如是,程皓宇要在國安呆的時間也不知道具體要到何時了。
就在這種沉悶和外界的風雨中,幾乎是整個國安都收到了一個激動人心的訊息——穆雪雲已經安然無恙地歸國。
顏強和幾個國家領導幾乎是立刻就往穆雪雲家趕去,輾轉了一下最後又到了慕修隆家,但卻被拒之門外。原因無他——穆雪雲需要靜養。
在洛清安和慕寒的解釋下,所有人都沒辦法,雖然對於穆雪雲到底是如何回來的非常疑惑和好奇,但是隻能先行離開,過些日子再行拜訪。
寧秀研在知道訊息後的第一時間便跑去告訴了程皓宇,那一刻,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的兒子幾乎是重新活過來一般,木然的眸子裡再次出現了神采,幾乎是立刻要跑去找穆雪雲,幸而被她及時攔住,程皓宇現在還不能出國安,而且他的腿傷口是癒合了,但是不宜行走,而穆雪雲那邊更是不見任何人,所有條件都不允許。
寧秀研廢了一番口舌才終於把程皓宇勸的鎮靜下來,同時自己也答應了他去穆雪雲那裡走一趟。
待到寧秀研走後,程皓宇把手慢慢放到自己心口,感受著自己加速的心跳,忽然一滴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落下來,順著臉頰滴落到手背上,滾燙而酸澀。
——
寧秀研也沒有見到穆雪雲,但是見到了洛清安和慕寒,雙方的家長都知道彼此的存在,於是便聊了許久,寧秀研也成為了首個知道穆雪雲是怎麼回國的人。只是這彼此交錯而過的緣分該如何收場,雙方不禁都嘆息起來。
寧秀研回去後便把從穆雪雲父母口中知道的資訊都告訴了程皓宇,程皓宇很仔細地聽完,像是想要知道有關於穆雪雲的分分秒秒,滿目的心疼與憐惜。
日子忽然平靜了下來,寧秀研不定時地去拜訪洛清安和慕寒,瞭解穆雪雲的訊息,而後告訴程皓宇,程皓宇便也安心地接受後續的治療,穆雪雲則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心情也漸漸明朗了起來,只是在人所看不到時,眉宇間還是會出現淡淡的愁緒,或許稱之為思念更為恰當,沒錯,她很想程皓宇,很想他親自站在她面前,擁抱她,告訴她之前的誤會。雖然已經從洛清安那裡知道那天的所有事實,但還是想聽到程皓宇親自跟她說,可是他現在被守在國安內不得外出,傷也還沒好,兩人相見之時,似乎忽然漫長了起來。
到了12月底的時候,顏強和部分國家領導再次上門,這次穆雪雲和慕修隆都接見了他們,但是穆雪雲幾乎不說話,都是慕修隆在敘述著所有,所謂的慰問和談話持續了整整半天,最後才清淨下來,其實外界的風聲依舊漸漸消失了,國家也好慢慢處理內部的事物了,只不過想要知道這兩人有沒有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而已,而兩人自然也是掩蓋了他們所知道的一些東西和猜測。
又過了些日子,洛清安忽然提出了讓穆雪雲回慕家修養。穆雪雲聽到時沒有像陳蕾蕾以為的反對,反而只是愣了愣,隨即笑著點點頭:“好啊,我正好想去歐洲深造。”
“什麼?”陳蕾蕾一下子站起來,“怎麼突然做這個決定?”
穆雪雲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是突然的,出事前公司楊總監就已經跟我提過這個事了,當時我就在考慮了……本來有些猶豫的……但是現在卻肯定了,反正我的工作已經辭掉了,歐洲深造後,我也好開始慢慢接管慕氏旗下的廣告公司了吧……”
陳蕾蕾皺著眉頭:“那大概要幾年?”
“三年吧。”穆雪雲說的漫不經心,經歷了這些日子,她變得比較安靜和沉默了。
“真決定了?”陳蕾蕾看著她,目光中有些隱隱的淚光,她若是去歐洲深造,那麼也就是意味著要拋下這裡所有的人和事,也就意味著三年的離別。
穆雪雲看著陳蕾蕾,堅定地點了點頭。
陳蕾蕾抿著唇,難過卻還是笑著:“好,我多存點錢,經常去看看你,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肯定不會回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