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這話一說明白,原本也想應聲的幾名妃嬪都猶疑不定。唯有樊順妃上前道:“娘娘,奴本是皇爺在東宮時的侍女升任華蓋殿總管,又得封妃位。願隨皇后娘娘前往南宮,侍奉皇爺起居。”
朱祁鎮原本身邊的女官李尚宮也出列道:“奴亦是皇爺東宮舊人,願往南宮侍奉皇爺起居。”
孫太后點了點頭,道:“好,你二人隨皇后一併前往南宮。哀家應許你們,你們在南宮侍奉之功,榮寵及家。”
太上皇朱祁鎮回到京師的那天,只有雙騎一轎相送。景泰帝為防哥哥與群臣溝通,產生不利於己的影響,甚至都沒有帶文武百官,只是他自己和孫太后、太子、重慶公主等廖廖幾人,在東安門外與哥哥見禮。
朱祁鎮在塞外捱了一年風霜雨雪,受盡隨時可能身死他鄉的折磨,好不容易回到朝思暮想的京師,滿懷激動,本想與弟弟說會兒話。但景泰帝卻絲毫沒有與他交談的慾望,走完了兄弟相見的禮節,便冷淡的坐回了龍輦。
朱祁鎮幾乎無地自容的在當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應該向龍鳳輦上坐著的孫太后行禮。
孫太后在見到兒子的瞬間,就已經淚滿衣襟,等不及兒子全禮,便一把拉住了他,泣不成聲:“我的兒!”
朱祁鎮跪地痛哭:“母后,兒子不孝,叫您傷心了!”
孫太后在兒子陷落瓦刺時,不知道罵過他多少,哭過多少,但當兒子回到身邊,卻是一句都捨不得再罵,只是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太子久未見父親的面,已經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長著鬍子的男人是誰,幾經萬貞提醒,才怯怯的在旁邊行禮:“兒臣叩見父皇。”
朱祁鎮也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連忙伸手來拉起兒子,勉強笑道:“年餘未見,濬兒長大了許多。”
當著景泰帝的面,這母子、父子縱然心裡有千言萬語,也不好傾訴,很快就各自歸駕。鳳駕和太子車駕被侍衛半擁簇半押送的隨著御駕回了內宮,而太上皇朱祁鎮卻被送往了南宮。
這座狹小宮殿,陳舊破敗,被數百重兵前前後後的把守著,像只囚籠張著大嘴,等著將朱祁鎮吞噬。
朱祁鎮心中羞憤無極,痛不可抑,站在門口久久無言。便在這時,他看到了宮殿深處,緩緩走出來的人影,朱衣黃裙,娥眉螓首,溫柔婉麗。她望著他,就像看到了雲開月明,夜隱日升,滿懷生機:“您回來了!”
朱祁鎮愣了一下,望著妻子溫柔明快的笑容,滿懷痛鬱不翼而飛,他快步迎了上去,接住她的手,回答:“嗯,我回來了。”
第一百章 風刀霜劍嚴相逼
太上皇居南宮,以吏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為首的元老重臣,曾經試圖奏請景泰帝,拜見故主。景泰帝怒,不許。
不僅不許,景泰帝還再一次調整了南宮的警戒。將南宮的大門門鎖用銅汁灌注,日常僅用偏門邊的小口,由光祿寺的人送些飲食。又任用靖遠伯王驥為守備,抽調東廠番子,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分三班互相監視,層層設防,不許南宮裡的人外出,也不許仁壽宮和東宮派人探視上皇。
秋去冬來,南宮上下沒有過冬的衣服。錢皇后將首飾拆開,消了規制,託錦衣衛的看守換了棉花回來,自己織布裁衣,與樊氏和李氏日夜趕工,才將將製成新衣,支應過去。
不止換季衣裳沒有供應,連光祿寺給南宮送飯菜的人,也漸漸換成了媚君求上的小人,所送飯菜不僅常有餿壞,且分量根本不足供南宮上下人等裹腹。錢皇后只能每日勤做針線,託看守門戶的錦衣衛換成飯食,勉強維持生計。
景泰元年十二月,禮部尚書胡濙趁著年節大禮、大祭的機會,上書奏請百官在元旦那日,於延安門朝拜太上皇朱祁鎮,以全禮儀。
景泰帝見胡濙還不死心,心中大怒,冷聲道:“不行!今後正旦節慶節皆免行!”
胡濙最後的努力失敗,目送景泰帝遠去的背影,心都涼的。王直經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卻深深地嘆了口氣:景泰帝步步緊逼,待太上皇如此,東宮的太子位,還能保住多久?
景泰帝已經有了長子朱見濟,但汪皇后有孕,他便盼著能得嫡子。好以中宮嫡子,取代上皇長子朱見濬為太子。
可惜天不遂人願,汪皇后足月生下的,卻是位公主。
吳太后和景泰帝在坤寧宮正殿等著皇后產,聽到訊息,母子倆都心中失望。好一會兒景泰帝才打起精神命人看賞,又問接生女醫,皇后在產房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