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這連線之人可就做了大孽,一世功德都白修了。”
少年卻不耐煩他們說話,招手吆喝在外面等著的小福:“還不快點帶貞兒回去?再晚小心吃掛落!”
有這少年在中間,連守靜老道都不好說話了。
萬貞知道與杜箴言的關係不宜張揚,連小福問起,她都沒有細說,只讓他在杜箴言需要傳信時幫忙。但經過無數次撲空,終於找到同鄉,這種喜悅,發自於心,無論她怎麼掩飾都不可能完全蓋住,以至於她從奉命去坤寧宮看望小皇子時,小皇子繞著她轉了好幾個圈,指著她叫:“貞兒……笑……高興……”
萬貞笑著握握他的小手,道:“是啊!貞兒遇到同鄉了,所以高興嘛!”
這個時代人口流動性差得很,莫說普通女子,就是皇家嫁女,若是出了京都,恐怕都有一生不得再見的憂慮。萬貞說遇到同鄉所以高興,錢皇后也相信,問道:“同鄉給你帶來父母的訊息了?”
萬貞搖頭,不說杜箴言與她的同鄉關係不同於原身,就是原身真遇到同鄉吧,四歲就為家人抵役充入宮中為奴,未必就能對父母有多少感情。
“奴只是遇到同鄉高興,父母的訊息卻沒有。”萬貞略微自嘲的一笑,道:“奴的父母被罰徙川,也不知道能不能扛過旅途奔波之苦,是否活著,哪裡敢想什麼好訊息?”
錢皇后輕嘆一聲,忽然又問:“若你父母尚在,你會出宮嗎?”
明代沒有給宮女定明確的服役年限,但有女在宮中服役,家中是可以免役的。因此一般窮困人家將女兒送去服役,都不敢再想將女兒接回來;也有家境好轉,想將女兒接回來的,但去向皇家要人,老百姓哪有那膽量?何況也未必有那見識,知道怎麼辦手續。因此宮中服役的宮女,除了大赦,很難出宮回家。
除了家人接走或者赦放,宮女出宮還有一個途徑,就是服役一定年限後,自請出宮。但同樣的,奏請出宮是很考驗膽量的事,普通宮女久受皇權困縛,順服強權已經成了本性,根本提不起這種膽氣;再則世道艱難,宮中差役固然是苦,外面的生存更難,久在宮中生活的女子,哪怕倍受欺凌,衣食不周,很多也是寧願老死宮中,也不肯出宮的。
錢皇后已然察覺萬貞對小皇子的影響力,可能比周貴妃更大。無論是出於養母的感情需要,還是出於皇后這個位置的利害要求,她都不樂意見到坤寧宮以外的人對小皇子有這樣的影響力。
問萬貞是否出宮,雖然是試探,但若能得到肯定回來,錢皇后是絕對願意厚賞她一筆,送她出去。
萬貞找到了杜箴言,當然也想快點出宮與他匯合。但孫太后對她有明顯的栽培之意,是向著長期使喚來對待的,她要是透出要走的心思,後果可不好說。何況這個世道黑得很,沒有官方背景庇佑,想做成什麼事都比較難。杜箴言若是沒有官方的勢力,她貿然出宮,那就自折羽翼,於回鄉計劃全無好處。
萬貞還沒有開口回答,小皇子卻突然撲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叫道:“貞……不走!要……貞……貞……”
小皇子說話走路雖然不算早,但對於人的情緒理解力卻極強,平時萬貞來去,他雖然不捨,但從來不哭。基本上很少讓帶他的人為難,是個十分乖巧可愛的孩子,但今天他這一哭,卻是哭得聲嘶力竭,誰都哄不住,只揪著萬貞不鬆手。
萬貞只能抱他柔聲哄勸:“小殿下,貞兒不走!不走啊!您想啊,貞兒四歲入宮,早沒有家人了,能走到哪去呢?太后娘娘也不會放啊!貞兒是不會走的。”
哄了許久,小皇子才慢慢地不哭了。錢皇后一邊陪著重慶公主,一邊留意這邊的動靜,等小皇子不哭了才笑道:“皇兒雖然走路說話略遲,識人辯人卻比尋常人強。”
萬貞笑道:“小殿下生在天家,本也不需要與平常人家的孩子爭那早慧之名。何況識人辯人,那就是龍鳳之質。”
錢皇后為了顯帶小皇子的功勞,自然恨不得小皇子聰明早慧,但此時被萬貞從另一個角度一開解,卻也恍然大悟,笑道:“是極,吾家兒孫,有此一能,足勝世間千伶百俐。”
小皇子對萬貞的依戀超乎常人,不止宮人奇怪,連萬貞自己在確定小皇子不是穿越客後,也忍不住問匈缽大和尚,小皇子有沒有可能是個存在完整前世記憶的重生者。
匈缽大和尚不敢亂下斷言,卻告訴萬貞靈魂輪迴轉世,必然有胎中之謎。小皇子在萬貞面前的異常,只能說他與萬貞可能存在特殊的宿緣,萬貞是他的接引,卻不能說他破了胎中之謎。
萬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