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暄貴嬪忙著伺候皇上連御花園都沒空來上完呢。”
李淑妃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上下剜著面前婷婷玉立的身姿。
榕榕還沒來得急說話,一邊就有人接話了。
“淑妃娘娘,叫嬪妾們看來,暄貴嬪這幾日可是清閒的很。”
“可不是,顧小媛才忙呢。”說完了,還吃吃的笑了起來。
誰不知道,暄貴嬪失寵了,顧小媛則是連續兩日被皇上翻了牌子了。
但是無論她們怎麼說,面前的人都半點反應也沒有,就像將力氣都打進了一團棉花裡似的。講著講著無趣了之後,李淑妃看夠了熱鬧就領著人離開了。只留下榕榕一行人留在原地。
“回去吧。”聲音有些沙啞,邊上的淺柳和清煙也不敢多說什麼,看見主子紅紅的眼眶心裡也是酸澀。
“皇上,暄貴嬪昨兒個夜裡又請了太醫。”
嘉靖帝早起就聽到了蘇力稟報的訊息,習慣性的皺了眉。
“怎麼了?白天不是才請過?”
“聽說不大好了。”
“叫太醫來。”
來的並不是李太醫,而是昨晚上當值的秦太醫,秦太醫也估摸不準皇上的心思,不是都說暄貴嬪失寵了,可是為什麼皇上還要過問?只能照輕了的說。
“娘娘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了些。”
嘉靖帝一聽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叫李太醫再去一趟芙蓉軒。”
秦太醫一聽,便知道自己這話說錯了,當下趕快退了下去。
“怎麼樣了?”嘉靖帝下了朝徑直去了芙蓉軒,一進殿卻發現芙蓉軒裡安靜異常。
芳嬤嬤彎著身子回話。
“娘娘正在殿內服藥,李太醫才走呢。”
嘉靖帝也不多問,直接進了內殿,自有蘇力細細的問暄貴嬪的事。
“嘔。”一進去就看見她把嘴裡的藥都吐光了。
然後身邊的宮女跪了一地。
“娘娘,再用一點吧。”
也沒像以前的不好哄,點點頭。喂藥的宮女又端起了藥碗。
“嘔。”又是吐藥的聲音。嘉靖帝覺得不對勁了,走近才看到床上那消瘦的人影。原來就一個巴掌大的臉如今變得更小,下巴尖尖,更顯得眼睛大,簡直大的有些嚇人了。眼裡的紅血絲也是明顯,臉上更是蒼白一片。
“朕來吧。”
沒管宮人們的行禮,上前按住了她正想要起來的動作,一隻手端過了宮女手上的藥碗,一隻手順手掖了掖她身上的錦被。
榕榕低垂著眼皮,乖乖的張口吃藥,絲毫看不出以往嬌氣的模樣,但是接下來又全部都將藥嘔了出來。
嘉靖帝揀了邊上她原來最愛的蜜餞放進她的嘴裡,然後又舀了一勺的藥汁。
還是全部吐了出來,半點沒剩。
身邊的淺柳和清煙都哭了起來,一邊接穢物,一邊淚流滿面。
“怎麼回事?”嘉靖帝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都是壓抑的怒氣,眼裡都是心疼。榕榕還是垂著眼皮不講話,她不是故意想要誰心疼,也不是故意鬧脾氣,她只是純粹的喝不下藥汁。她心裡倒是沒有半分的難過什麼的,她只是有些厭倦了,原來是單純的想,後來昨日見到了大家對她的嘲笑以及諷刺,她只是突然有點倦了,原來在靖海侯府的時候,還有姨娘,可是到了這宮裡,她什麼也沒有了,只有她自己。越這樣想,就越鑽了牛角尖,到了夜裡,竟然什麼都吃不下了。
“皇上,娘娘昨日午後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啊。”淺柳還是心疼主子。
嘉靖帝現下里還是沉穩,把手裡的藥碗放下來。
“去拿碗粥來,再去重新煎碗藥來。”
嘉靖帝對著榕榕還是輕輕的哄。
“怎麼朕才沒來多久就瘦成了這樣?嗯?待會兒我們先喝碗粥,喝完了再吃藥啊。”
榕榕點點頭,心裡倒沒什麼感覺,手上還把帕子絞來絞去的。
宮女的速度很快,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就呈上來了。
還是嘔,還是吐,半點都喂不下。
“在慪氣?”嘉靖帝的聲音咋聽起來如常,但是細聽下來卻有幾分的異樣。
榕榕搖搖頭,臉上的神情認真,不似作偽。
“那為什麼不吃?”嘉靖帝的眼神沉沉,有些風雨欲來的架勢。
“吃不下。”很沙啞的聲音,好像許久沒開過口了似的。
“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