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她真相？”風清揚望著他的目光隱隱複雜。
“我如果能活下來，自然會告訴她真相，可是我不能……再告訴她真相做什麼？看她後悔？看她瘋掉？看她生不如死的活著？還是看她對我自殺相隨？”
風回流觴抬起自己的手，看日光照射其上，讓他的手指看上去幾乎透明，能看清手背上青青的血管，以及附著其上的纏繞黑氣。
他的臉色也蒼白到近乎透明，連睫毛也雪白了，長髮蜿蜒在身下，浮冰碎雪一般。彷彿太陽一照，他就會融化消失。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或許她早晚會知道，到那時她說不定更痛苦——”風清揚不甘心。
風回流觴向他看過來，目光在這一霎那冷銳如刀：“我的事在這個世上只有你知道！你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
風清揚：“……其他人不知？”
風回流觴垂了眸子：“在那個世界畢方知道一些，不過，不全。”他目光望向天空，天空有白雲飄飄，他的目光也變得渺遠：“青緹對我已經死心絕望，也絕對不會再去那個世界找我，不會碰到畢方……她只會以為我已經徹底放下她回去了，只會以為我和她只是各自待在自己的世界上，平行再不會相交……”
風清揚降妖除魔這麼多年，心腸已經變得比鐵還硬，但此時見到這樣的風回流觴，他卻覺得有些難過。
為情敵而難過，風清揚覺得自己也有點高大上了。
他原先來看望風回流觴都是坐一會就走，這一次卻不行，這一次他要親手送這位宮主上路……
☆、1067。第1067章 ：天意弄人
天邊的太陽一點點西斜，明亮耀眼的太陽漸漸變紅，映紅了天邊的晚霞，極豔麗，極美。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風清揚無端想起這兩句詩，再看看躺在那裡如同冰雪人的風回流觴，心裡愴然。
只這麼小半天的功夫，風回流觴原本墨黑的眼睛已經變成淡紅色，原本毫無血色的唇此刻隱隱發黑，雪發烏唇，死氣的臉上透著魅惑的妖。有淡淡的黑氣自他周身逸出來。
魔氣！
看來他說的沒錯，他只要一死，身體不會消失而是被魔氣控制變成無知無識的魔屍。
所以他才會把一切都說出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在他臨死之際幫他一把……
“鳳回，我有一點不明白，三千年前你為了煉化小菩提的魔性，但只用紅蓮業火煉化她也就夠了，為何你還要設計讓她殺死你？難道就為了這一世找個正當理由激發她殘餘的魔性？”
風清揚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三千年前的事他也聽風回流觴講述了，總覺得這裡面也有貓膩，小菩提的刺殺術太普通了，鳳回這麼精明腹黑的人怎麼會輕易上當？
藤椅上的風回流觴微微動了一動：“自然不會這麼簡單……”
他的目光平靜而無奈：“花菩提身上的魔氣是上古魔氣，這種魔氣纏繞在她的魂魄之內，極難根除，必須把她用紅蓮業火煉化以後，再由一位功體強大，術法精純的神仙分離自身魂魄纏繞其魂魄在五行之地持續淨化三千年才可以。三千年後，她會重新聚魂復生，這時候她體內的魔氣已經大部分消失，但還有一些殘存，只要在她二十歲前再將她煉化一次，就能徹底清除乾淨……”
好殘忍的術法！
卻也是唯一解決的法子。
花菩提還好說，三千年前她是自殺然後和風回流觴同歸於盡的，她不用做些什麼，甚至可以沒有五識，不會再覺得疼痛。
而風回流觴卻要在臨死之際活生生分離自己的魂魄和對方魂魄纏繞……
風清揚是驅魔師，對魂魄研究的自然很透徹，知道要自發的把靈魂分剝而開時的痛楚絕對比被火燒要難受百倍，而且這工程還不是片刻間就能完成的，最少要弄兩天，兩天的裂魂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真難為這位宮主居然做到了……
還有——宮主三千年前布的這個局還真是滴水不透！他怕他們轉生之後仙魔兩道的人不放過他們，提前設計讓兩派互毆，到最後又讓剩餘的仙魔兩界的各路神仙妖魔在他親手點燃的紅蓮業火陪葬……
既報了仇，又永遠除去後患！乾脆狠辣，像這位宮主的行事風格。
還有，他大概也怕轉世之後不想再繼續這個計劃，所以他殘餘的魂魄凝聚成形後就忘了和花菩提的這一切，只以為自己的魂魄被五行獸鎮壓，必須解開封印他才能恢復。
而解封印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