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開文微微一頓,本來想教訓一下自己的女兒不要多話,但是轉念一想,雖然胡小姐是怒極攻心,但是這胡小姐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所以便只是,不痛不癢的瞪了胡小姐一眼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不想回去面壁思過就給我閉嘴老實坐著!”
雖然這胡開文現在的聲音比較嚴肅,但是表情卻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畢竟剛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這個丁小橋家裡到底是不是在賣菌子的他還弄不清楚呢,再說,好像丁老四家也有一個閨女,這兩家到底哪一家是誰才是做菌子買賣的,現在就要看看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能不能拿出一百兩銀子了。
胡小姐剛剛才被胡開文打了一巴掌,現在也不敢造次,所以,也只是急乎乎的吼出了這句話之後又委屈的閉上了嘴,順便用惡狠狠的目光繼續瞪著丁小橋,最好能在她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才是最好的。
隨著胡小姐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難看起來,特別是丁修忠和丁修孝。他們其實也是不太相信丁小橋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剛才真是熱血衝頭,現在轉回頭想想看又覺得可能是丁小橋騙了他們,丁修節一家就算在鄉下蓋了新房子,就算做了小買賣,怎麼可能一次性就拿出一百兩銀子買下丁小閣?
特別是張氏,剛剛還一臉緊張的樣子,現在聽了胡小姐的話,忽然就鬆了一口氣出來,她撇了撇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我看這回老二算是陰溝裡翻船了,一聽到這小丫頭片子說一百兩銀子就昏頭了,也不想想看,她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的銀子來?就看看她那個孃的德行,養種像種!”
丁小橋臉眼睛都沒有抬,只是用淡漠的目光掃了胡小姐一眼,接著在那個胡開文的臉上微微頓了一下便離開了。
丁修忠也覺得一肚子的怨氣,口氣不免的難聽起來:“小橋,你可要知道,這可是在官府倒換了官印的文,要是拿不出來,可不要說我們親戚骨肉的欺負你!我做官最是公正,絕對不會因為你是家裡人就有所偏頗的……”
丁修忠一邊這麼說,一邊覺得心裡那口怒氣緩緩的被吐出了一些,正打算再說一點更加兇狠的話來,卻看見丁小橋從衣服裡的口袋裡又翻出了一個素色的荷包,不著不急的開啟了,看也不看從裡面抽出了一張花花綠綠的紙來,她遞給了丁七郎。丁七郎開啟看了看,然後點點頭,也不管丁修忠還在說話,直接衝著丁修孝說:“二伯,這是一百兩的銀票,你看一下。”
丁修忠一下子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丁七郎手裡的那張銀票,而那張銀票又飛快的被丁修孝接了過去。丁修孝急忙忙的看著那銀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遍,確認絕對是真的,不過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
正好在這個時候,一邊長長的伸著脖子想要看看清楚的胡小姐又心不甘的說道:“莫不是假的吧。”說著哼了一聲,不無鄙視的說道:“鄉下人最是奸詐狡猾的,誰知道是不是做得假。”
孫沁芳對於這個胡小姐可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喜歡,現在聽她一次次的不依不饒,也不免心煩的說:“感情就你一個人正派人,比你過得好的人都是假的!你見過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嗎?在這裡唧唧歪歪的說不停,也不嫌乎丟人!”
“你!你一個城裡小姐,次次幫著一個鄉下人說話,你才不嫌乎丟人呢!”
兩人又你來我往的說了句,不過孫沁芳卻一邊跟胡小姐爭執一邊忍不住不動聲色的去看丁七郎,有些臉紅心跳得厲害。
在這兩個小丫頭爭吵的時候,丁修孝卻一點也不顧面子的將這銀票就遞給了胡開文看看,畢竟胡開文是個大掌櫃,這些年他經手的銀票也不少,最能分辨。胡開文細細的觀看,果然是真的,他心裡不由得大駭,沒想到,這個丁家小姑娘居然能出手這麼闊綽,看起來這個丁家在做菌子上掙了不少了!
丁小橋根本就不耐煩聽這些小姑娘打嘴仗,她只是看著胡開文說:“這是大榮軒商號的寶字銀票,可是能在慶國、興國、康國通兌的銀票,二伯要是不放心,大可去街上的大榮軒問問,我前些日子去逛街,倒是看見了一家,想來就算是現在已經打烊了,前去敲門問問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說著,她又看了一眼丁七郎,微微翹了翹嘴角:“雖然天色不早了,但是這點時間我們也是耽誤得起的。”
胡開文更是覺得冷汗都下來了,他的心思千迴百轉,只覺得自己真是將這個小丫頭給得罪了。他最近年的位置一直都不上不下的,東家對他也不是特別信靠,他本來想接著菌子這事情在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