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悉的朋友,哪怕是臨危相助,要她趴在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的背上,任憑他背下山,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不走?”
他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我……你能不能給我弄一根樹枝……”
她想拄著拐走,應該沒事吧?
他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去,用寶劍截斷了一棵小樹,三下兩下削成了一枚柺杖的模樣,遞給她,也不說話。
徐寶珠一喜,接過樹枝柺杖,然後邁動步子。
她忽視了一件事兒,她不是走在平地上,平地上若是拄著柺杖,走起來是沒問題的,哪怕她只有一條腿。
可這裡是下山的路,很有幾分陡峭,這柺杖再怎麼解釋堅固,那也終究是無法替代一條腿的功能,而且,她的半邊身子重量都加在這木頭柱子上,木頭柺杖竟一滑,她就驚險地整個人朝前撲去。
完了!
吾命休矣!
她焦急之下,文言文都出來了。
她沒有摔下山去。
那人危急中一把扯住了她,再手臂一用力,把她硬生生地就扯了回去。
慣性讓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懷中。
“哎呀,嚇死我了啊……”
她一臉驚慌,剛說了這話,就發現情況不對,自己被他給抱了,頓時窘得滿臉緋紅,一手握住樹幹,一手推開他,低眸看著地上的雜草,“車伕大哥,真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很奇怪。
其實她自己也奇怪,是他抱了自己一下,雖然是意外之舉,可也是他佔自己的便宜,自己反倒跟他說對不起,徐寶珠,不能不說,你這回發燒算是把腦子燒壞了。
最後,她無法,只好趴在他背上,由著他給背下了山。
眼見著出了小樹林就到大路上了,他把她放了下來。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那意思,是我太重,你背不動了?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道,“你不會是想旁人看到吧?”
啊!
對啊,對啊,我真是腦子壞掉了。
再一次,她鬧了個大紅臉,訥訥道,“車伕大哥,真……真對不起!”
又一句對不起,他眼底掠起一抹不悅,心說,你道歉上癮啊?
但看她窘得小腦袋都要找個洞鑽進去了,也就沒了繼續逗引她的心思,重新給她制了一根樹枝柺杖,遞給了她。
這裡是平坦的路徑,柺杖很好使。
等她一瘸一拐地上了官道,正跟嬤嬤叫鬧著的成綺公主哭著就奔了過來,“嗚嗚,姐姐,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回家了……”
什麼?回家?
這又是鬧什麼妖蛾子呢?
一旁的嬤嬤很是有些無奈地說,“公主殿下早上醒來找不到夫人,非要鬧著回宮,奴婢正……”正不知道怎麼應付這位刁蠻的小公主,您就回來,真太好了!
嬤嬤高興得直抹眼淚。
旁人都以為,她是看到失蹤一晚上的徐寶珠又回來高興的,實際上,她是因為徐娘子回來了,這位麻煩公主就會跟在徐娘子身邊做個安靜的乖寶寶了,主子安穩了,奴才們也才好鬆口氣不是……
“公主殿下,我沒事兒……”
徐寶珠趕緊解釋,“我這回能死裡逃生,真得謝謝車伕大哥,是他給我採藥的……”
“可是,姐姐,你……怎麼走的?他怎麼會跟姐姐在一起呢?”
成綺公主腦子簡單,所以簡單的腦子裡裝的都是十萬個為什麼,而且,這十萬個為什麼,隨時隨地的就會問出來,令人招架不住。
正如這會兒徐寶珠的臉都紅了。
怎麼回答?
我發燒昏迷了,然後夢遊自己個兒下車去山上了?
“回公主話,是奴婢跟車伕大哥把我家二少奶奶扶到山上去的,山中有一味藥正是退燒的,奴婢守著二少奶奶,車伕大哥去尋的藥,尋來之後,奴婢用石頭把藥材給砸成了汁液,給我們二少奶奶灌下去,二少奶奶睡了一會兒,就好了……”
茯苓近前一步,回答了成綺公主的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你……有賞!”
成綺公主指著車伕,車伕依舊低著頭,站在馬車旁邊,就好像這些人正談論的事兒,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公主賞賜給馬車伕五十兩銀子。
馬車伕神情冷淡,也許不是冷淡,因為沒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