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半個時辰,楊惠芬就從後院跑出來了。
灰溜溜的,臉上一片慘白,耷拉著腦袋,一副喪家犬的模樣。
一看她這樣,徐寶珠暗暗點頭,心說,還好,這李陳氏還沒老糊塗。
楊惠芬低著頭,往外走,徐寶珠給雙翹使了個眼色,雙翹拎了那四樣兒點心追上去,“大少奶奶,這是給您們楊家的年節禮,您一併拿上吧,您也知道,您去照顧親家奶孃,咱家裡就少了您這樣一位能幹的主子,所以府中忙亂, 就沒空兒給您孃家把年節送過去了,您沒回來之前,我們還商量著,送不送呢!”
雙翹這話,前面說的倒像是站在楊惠芬那邊,到後來,她一句,我們商量著送不送,徹底把楊惠芬氣得渾身發抖了,她回頭怒視徐寶珠,徐寶珠淡淡微笑。
其實她倒是沒讓雙翹用話來這樣懟她,但既然雙翹懟了,那也沒什麼,懟了就懟了,你楊氏有能耐衝著我來,我既然是雙翹的主子,那就有本事護她周全!
所以,當楊惠芬惱羞成怒,反身揚手衝著雙翹的臉打去的時候,徐寶珠一步到了跟前,抬手薅住了她的手腕子,“大嫂,是我做主的,怪不得雙翹,沒工夫就是沒工夫!”
她手下稍稍用力,把楊惠芬疼得齜牙咧嘴。
“你……你放開我!”
“放開你倒不是不可以,不過,還請大嫂捎個話回去,跟你孃家的那些人說說,不要有事兒沒事兒的總到李家來打秋風,李家也不是觀世音菩薩,填不起那無底洞!就算李家是觀世音菩薩,對於貪婪之人,也無法救贖……請自重!”
“徐寶珠,你等著,等我回來……”
楊惠芬這時打心眼裡後悔,當初就不該起了捉弄徐寶珠的心,才把李家掌握中饋的權利轉給她,不然,她怎麼會如此的囂張?看看別家那五斤湯圓,她卻一顆都沒有,更氣得咬牙切齒,“徐寶珠,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呵呵,您慢走,我隨時恭候!
徐寶珠一臉笑,送楊惠芬出門,門外有人經過,她還很是親熱地 喊著,大嫂,您路上慢點走啊,注意安全,不用急著回來,在家裡好生照顧生病的親家奶奶吧!
路過的人聽了這話,知道這人是李家四少奶奶後,都豎大拇指,這李家四少奶奶可真是宅心仁厚,對大嫂關心不說,對大嫂的孃家人也關懷備至,實在是少有啊!
轉回頭,徐寶珠冷笑,演戲誰不會?楊惠芬,你害我之心不死,我陪你演到底!
訊息又很快傳到了怡福居。
“老夫人,四少奶奶這樣會不會太鋒芒外露了?”程嬤嬤擔心了。
李家雖然不是什麼有能耐的人家,但架不住李家人心術不正,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哼,很好,比我預計的都要好!四兒娶了寶珠,我這心裡的大石頭才算是落了地,楊家那邊寶珠不收拾他們,我也會收拾的,真當我李陳氏是個軟柿子,是人不是人的都要來捏一捏?至於寶珠這股不吃虧的勁兒,正是我想要的,咱們家好說,家口小,我能護著四兒,若真將來有那麼一天,四兒深陷危機,也只有寶珠能幫他!”
“老夫人,您真捨得??”程嬤嬤心一驚。
“她不能白死了……那些害她的人總要付出點什麼,不然我死了,怎麼有臉去見她??”
李陳氏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眼底隱隱的鋒芒閃現。
“可是,萬一……四少爺可是唯一留在這世上的……”
程嬤嬤的聲音漸漸壓低。
“正因為這樣,四兒才要更強,他只有替我出了那口氣,手刃仇人,也才有能心境坦蕩地活在這個世上……原本,我還是很擔心的,可寶珠來了,我知道老天是開眼了……”
李陳氏望著窗外,臉色悲慼,“老天,您一定要繼續護著四兒,我求您了……只要四兒跟寶珠能好,我就算是舍幾年的陽壽也甘願!”
“老夫人!”
身後程嬤嬤喊了一聲,老淚縱橫,“您跟四少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兒的……再說還有她在天上護著,看著,您們都沒事兒,都會好的!”
唉!
李陳氏一聲嘆氣,再無他話。
……
一大早馬氏就來老李家了。
管家忠叔見著她就發怵,主要是這些年這個女人想起來就到老李家鬧騰,尤其是過節的日子,她若是不來把老李家攪鬧得人仰馬翻,她都不算是過了一個節。
也得虧了老夫人的忍耐性極好,每回她來,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