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在遵照醫德的前提下,儘量保護好自己和親人。他不僅要給自己的妻兒撐腰,還要給嫁去別家的孃親和姐姐撐腰……
陸漫氣得腦門疼,忍住握雞毛撣子的手沒抬起來。她知道這個弟弟是為了自己才那麼做,可方法不當。
苦口婆心說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比誰都希望二夫人能夠活過來,用的藥量已經是合適範圍內的上上限,這點你應該很清楚。而且,這個藥量是我們共同研究出來,你也認可了的,那麼這就是最好的治療方案。施救的時候,你就應該嚴格按照預定方案去做,而不能擅自偷偷改變。即使你怕藥量不夠,也應該跟我商量,咱們再商議確定最佳藥量。大夫針對的是人,一旦犯錯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二夫人這次只是反應遲鈍,若是藥物再重一點點,弄不好就成傻子了,或者直接醒不來。這樣,你不僅沒幫著我,相反卻是害了我……你說政治姐姐並不反對,你也是個官,還會經常跟皇宮中的人打交道。但是,做為醫者,政治必須用在醫術以外,姐姐也用手裡的東西整過人,卻絕對不會用在對病人的施救過程中……你是我的弟弟,又是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姐姐希望你在以後的行醫路上穩妥,萬不能耍小聰明,害人害己……”她越說越氣,後面就是流出淚來。
守在廳屋的王嬤嬤聽了,趕緊走了進來,勸道,“三奶奶,有話好好說,快別難過了。老奴也覺得舅爺沒做錯。那兩個害人精把你害成那樣,當初也沒少讓三爺他們兄妹傷心,你們姐弟為了他們生氣不值當,三奶奶更不應該幫他們。”
陸漫嘆道,“我心裡都煩死那兩口子了,恨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怎麼可能幫他們。我教訓承兒,不僅是單純的讓他守醫德,還是為了他將來好好的活命。我教訓他,更不是因為二夫人,而是指他施救的所有病患。他年齡小,當大夫的時日不久,怕他做了一次手腳,覺得得了好處又沒治死人,可喜的是還沒被人發現,將來犯大錯。不管什麼事,只要做了第一次,做二次就不會有壓力。特別是這種同他人一起制定了對病人的最佳治療方案,自己卻擅自改變,若是真的治死了人,又被人發現,那就闖大禍了……大夫手下的是人命,人命!我怕,怕他以後管不住自己,被人利用……”
說到後面,聲音又哽咽起來。
何承見把姐姐氣哭了,再仔細想想姐姐的話,覺得姐姐說的對,便說道,“姐,你別生氣了,我的確違背了醫德和祖訓,我不該那樣做,姐教訓得對,下次再不敢了。”
陸漫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加上近段時間累著了,現在又生了一場氣,已經渾身無力,又腿腳發軟,說道,“那你先回去吧,在祖宗牌位前跪一個時辰,好好想想姐姐的話,再抄十遍何氏祖訓。”
她生氣,也沒留他吃晚飯。
何承走以後,王嬤嬤又說道,“三奶奶,你罰舅爺罰得太重了,跪一個時辰,膝蓋都得跪腫了。”
陸漫說道,“愛之深,責之切,我必須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萬不能抱僥倖心理。”又自言自語道,“他的嘴還挺利害,什麼創舉,改革,政治……咦,這不是他的風格……哦,肯定是姜展唯說的……真是太可惡了!”
陸漫想起來他們商量治療方案的時候,姜展唯也在。這傢伙,把他的謀略政治腹黑用到醫術上來了,還干涉她的工作。
若是這樣,應該再訓何承狠一些。做為一個醫者,居然聽從外行瞎指揮,卻不聽她這個內行的話。
而且,也對她這個姐姐太沒信心了,她用的藥量,肯定應該是最合適的了。還有,她在姜展唯和何承眼裡就那麼傻嗎?傻得都不知道自己重要,還是二貨老爺兩口子重要?
吃飯的時候,姜悅說道,“孃親,大舅舅呢,他怎麼留沒在家裡吃飯啊?悅兒好想他吶。”
姜玖說道,“承大哥犯錯了,嫂子教訓了他,他走的時候眼睛都哭紅了。”她帶著姜悅去上房的時候被王嬤嬤擋住了,但她還是看到了承大哥跪在地上,聽到了幾聲嫂子罵人的聲音。
說完,她還縮了縮脖子。原來,她覺得嫂子特別溫柔,說話總是和聲細語的,卻原來嫂子厲害的時候還那麼厲害。不僅要罵人,還要打人。
陸漫故意沉臉說道,“是啊,犯錯誤了就該被教訓,你們也一樣。聽到了嗎?”
姜展魁、姜玖、姜悅一口同聲,“聽到了。”
飯後,陸漫把兩個何承喜歡的菜放進食盒,讓杏兒拿著,一起去了榆青院。
這個弟弟今年才十七歲,前世還是高中生的年紀,而他已經是從六品的副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