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姜展唯沉臉道。
姜展唯進屋坐定,何承親自把茶水端到他的桌前。見他低頭沉思,臉色也不好,不敢多問,坐去一邊。
許久,姜展唯才抬頭說道,“若你姐姐難產,就照她說的做。我再把王醫官調來你這裡,你教他,到時你們一起做。”
何承一聽是這事,嚇得臉慘白,說道,“姐夫,不行的,我,我不敢。”
姜展唯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把桌上的茶碗震得跳了一下,溢位幾滴水來。他壓仰著聲音吼道,“若她生不出孩子怎麼辦,是讓她跟崔軍校的媳婦一樣,一屍三命嗎?”
何承磕磕巴巴說道,“我當然不想了。但,但是,做手術,開,開肚皮,這,這,這不是兒戲……”
姜展唯又道,“怎麼不行?你不是給兩個人開了肚皮,那兩個人沒遭一點罪,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何承的眼圈都紅了,說道,“可她是我姐,那種手術我也沒做過。”
姜展唯固執地說道,“正因為她是你姐,你才不能讓她死。戰場上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有句話,叫絕處逢生……我當然也不想她走到那一位,能生儘量生。可,可若是漫漫真的生不下來,走到了絕處,你就要想辦法讓她活過來。”
何承又道,“姐夫,這不是打仗,不是誰強誰就勝,這是手術……她是我最尊敬和喜歡的姐姐,我當然不想讓她有事。可我不能做那個手術,怕做不好,我姐真的會送命。若我姐死在我的刀下,你讓我怎麼活。”說到最後一句,他流出了眼淚。
姜展唯已經顧不到他了,不講理地說道,“我不管,你姐教你的,你必須記牢,會做。她是神醫,跟你說那樣行,肯定就行。若你姐難產,必須保大人。若面臨大人也不保的情況,就做手術。你姐若有個好歹,你又沒救下她,提頭來見!”
威脅完,他就起身往外走。走出了門,又回頭說道,“今天的談話,只限我們兩個知道……哦,再加一個王醫官。”
他不願意陸漫知道自己來威脅她弟弟,怕她不高興。
姜展唯走了許久,何承才回過神來。他吸著鼻子,抖著嘴唇和雙腿來到案前,開始仔細回想陸漫說的每一句話,又拿起筆在紙上寫著,畫著……
姜展唯回到家裡,看到那扇透出橘色燭光的小窗,滿腔煩躁又被似水的柔情驅散。
他望著小窗出了一會兒神,才抬腳走進屋,看到新荷正在幫陸漫摩擦腿。
“腿又抽筋了?”他邊問,邊坐上床開始幫陸漫按起來。看到她雙眉不展,又勸道,“何承說得對,你最近的壓力太大了。你是神醫,何承和綠綾都是你調教出來的,有他們在,不會出事。”
第四百六十九章 真實意圖
陸漫的目光轉向姜展唯,說道,“三爺,若是我真死了,你一定要善待小悅兒,她還那麼小,脾氣又大。三爺最好能像……”她趕緊住了嘴,又道“等孩子稍微大些再娶媳婦。大宅門裡的彎彎繞太多,整人的法子也多,我怕閨女受委屈。”
她覺得這個條件提得有些不近情理,沒看姜侯爺的老婆才死一年就開始說媳婦了。可她近段時間就是害怕自己死了姜悅被後孃虐待,愛胡思亂想,像得了產前抑鬱症一樣。而且,明顯大腦短路,差點把“像宋明一樣”的話說出來。
姜展唯停了手中的按摩,伸出一隻手捏了陸漫的鼻子一下,嗔道,“胡說八道什麼啊。”
他捏得有些重,陸漫的鼻子又疼又酸。見他的臉陰沉得厲害,陸漫也沒多說,轉過身不理他。
姜展唯也上了床,他從背後摟著她低聲說道,“你是最善婦科的神醫,怎麼可能因為生孩子……那個,放心,不會的。你要放輕鬆……”
第二日一早,陸漫在鳥兒的唧唧喳喳聲中醒來。晨光透過紗帳射進來,照在姜展唯的臉上,讓他冷峻的面目柔和了許多。特別是他的眸子,柔情似水……
陸漫都被自己的這個詞語嚇一跳,他可不具備這個優點。
“咦,你怎麼沒去練武?”陸漫問道。
姜展唯伸出長臂摸了摸她如滿月一般豐盈的臉龐,說道,“我難得在家,要一步不離守著媳婦。”
是人都愛聽好話。他這句話成功地讓陸漫的肚子好過了許多,也忘記了昨晚的不快。
陸漫笑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好久沒看到陸漫笑得如此開懷,姜展唯的心情也愉悅起來,伸過頭親了親她的臉。
兩人起床,此時已經辰時末,幾個孩子也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