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進屋行竊的小賊專門設計出來的,取名“燈下黑”。
這燈點起來卻也是黑濛濛的,只能照亮一小片面積,其他地方只霧濛濛隱約能看清,特別是在房間外面,半點看不見裡面點了燈。
趙悅端著燈往床邊的小櫃檯上放,這麼近的距離卻是能看清的。
李念荌急著看清楚自己脖子上纏的到底是什麼,誰承想眼皮子一垂,卻正好跟一雙被燭光照得發亮的小眼睛對視上了。
李念荌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渾身上下毛髮全都豎了起來,剋制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眼睛鼓得大大的,張嘴就要尖叫出聲。
之前捂住她嘴巴的那隻手又及時的橫插過來捂住了李念荌,“嘖!不是跟你說了麼?不要叫不要動,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看在你長得還行的份兒上這回就算了,下不為例啊我跟你說。”
李念荌一聲尖叫被堵在嗓子裡,心嘭嘭嘭的都要跳出來了,僵硬了好久才轉了眼珠子去看那個人。
趙悅也不怕被看了臉,大大方方的從李念荌背後旋身一轉,坐到了李念荌對面的床沿上,伸手從床上撈了一條長條形的東西搭在手上,扭頭朝李念荌露齒一笑。
李念荌認出來了,這人是向南的妻子,搶了她榮華富貴的那個醜陋女子!
沒想到這女子不止長得醜還如此惡毒,也不知阿南知曉了會不會懼怕此人,然後就將她休棄了……
雖然成親那日趙悅梳妝打扮之後美貌比李念荌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李念荌也聽人說過,說這女子先前粗鄙醜陋,都是跟阿南定親之後才慢慢變美的,說不定就是用了阿南家的東西才養成後來那樣的。
這讓李念荌能夠理直氣壯的瞧不起趙悅,因為她是天生就長得漂亮好看,便是趙悅現在的相公都曾痴戀過她。
在情敵面前,特別是這個情敵還是手下敗將,李念荌覺得自己應該端起勝利者的姿態。
眼睛又瞄了幾眼乖順的攀纏在趙悅手上的那條蛇,李念荌確定這幾條蛇應該是被拔了毒牙人為馴養的那種,這女人以為她跟普通村婦一樣無知麼?
養蛇人她可看過好幾回,想拿這個就嚇她?
李念荌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最終顫抖著小嗓音自以為氣場強大的質問趙悅,“你是趙悅?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間來是想做什麼?是不是知道南哥哥心裡惦記的全是我,所以嫉恨我才想要來害我?”
趙悅眼珠子一轉,突然抬手準確的掐住了偷偷摸摸張嘴想要咬她的蛇蛇頭,手指一掐直接將蛇頭給捏癟了,同時還扭身避開蛇嘴裡噴濺出的毒液。
蛇瘋狂的掙扎,長長的身子死勁纏趙悅手臂,趙悅不痛不癢的又抬手捏了蛇七寸之處,頓時這條蛇就不動了。
“嘖,這東西還真要咬人,明明我都沒動的。”
語氣裡有鬱悶疑惑,可就是沒有害怕。
李念荌沒想到這蛇居然沒有拔毒牙,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就被戳得瞬間就漏完了。
想要哭可又怕脖子上那條蛇也像趙悅手上那條一樣突然張嘴咬她,只能死死咬著下嘴唇,眼淚花子在眼眶裡轉來轉去,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惜趙悅卻不是那憐香惜玉的主兒,只冷笑了一聲,“我明白了,你現在是在嫉妒我嫁給了阿南?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嫉恨我,為什麼卻要故意在外面敗壞阿茶的名聲?難道不應該報復自己恨的人麼?”
李念荌當然恨不得讓趙悅聲名掃地然後引得向家人對她厭棄,可奈何趙悅這人從來就沒有過好名聲,跟她有半點沾染的男子也更是一個沒有。
至於阿茶的事,李念荌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在別人聊起的時候假裝說漏了嘴。
至於因為她這點作為會對阿茶產生怎樣的影響?
這關她什麼事,向家居然要讓那種女人嫁進家門,分明都是些不明是非的愚蠢村婦,得了這麼個名聲也是應當的。
且這事兒本來就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又不是她李念荌逼著對方做的。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阿茶。”
李念荌自然知道這時候一定不能認了,不然她真怕這女人乾脆讓蛇咬她一口直接要了她的命。
趙悅還真不怕人嘴硬,只興致盎然的陪這位李姑娘耍了幾回,等到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吹了蠟燭取了燈罩,又三兩下給李念荌解開了雙手。
也不管黑暗中僵坐在床上的李念荌,自己翻窗又悄無聲息的跑了。
李念荌感受著脖子上那冰涼滑膩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