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琢不是沒有察覺那道火辣的視線,但等她發現皇帝往她身前一檔,阻隔了那男人看她的目光。他與對方對視,兩人之間噼裡啪啦火花閃電,讓她心裡倏爾劃過一句廣告語。
——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她忍不住埋頭小幅度的拍桌笑。
宗政轉過頭,見她如此眉尖蹙了一下,“怎麼?”
“您看他不看我,難不成是看上他了……”她一副吃了醋的模樣嬌瞥他。
他無語。
他們倆人喁喁私語,那邊兩位公子哥先吵了一架,而後特地從隔壁跑過來,表現出冰釋前嫌的姿態,說是要交個朋友。
寶琢經過剛剛那番對話,心裡有了底,知道他們估計就是那對門口打架的霸王。他們的祖父、父親雖然有名,但本人都是吃喝玩樂的主,沒幹過正事,也沒見過帝王的面目,因此沒認出來。
她拉住皇帝的手,不讓他趕人,歪著腦袋笑問:“憑什麼你們說交朋友就交朋友?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
兩人對看一眼,都以為要用金銀珠寶敲門開路,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打起來?”寶琢仰著臉,單純好奇的樣兒,“那個小黃鶯,他一腳踩了你們兩條船?”
☆、45|遇襲
兩個人被噎了一句,臉色轉青。宗政卻勾起了嘴角,替她拂開額角碎髮,低斥一句:“寶兒莫促狹。”話如此,卻讓人感覺不到嚴厲,只顯得親暱。
雖這世道,男人為戲子粉頭爭破了腦袋的事十有發生,但這兩人自詡風流而不下流,怎麼肯承認自己和小黃鶯有一腿,還和仇敵成了間接情敵!想想都噁心!
寶琢不過是討厭他們那一副“跟你交朋友是給你面子”的神情,非得再給他們一巴掌,打醒才罷。但她也知道點到為止,笑眯眯地圓場:“頑笑而已,兩位郎君風度翩翩,不會與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吧……”
李三郎剛欲接話,鄭六搶在他前面一口咬定:“當然不會!”
他沒管李三在那兒不滿哼哼,眼睛微眯,笑容滿面的說:“慶芳樓的小黃鶯算什麼,男子塗脂抹粉怎麼也比不得女子溫香軟玉呀。晚間昇平坊柳五家的南玉姑娘勻面兒待客……”他把臉轉向宗政,“不知這位郎君可有興致與我二人一道?”
他倒是厲害,不像李三郎那麼沉不住氣,當即還以顏色。
可他哪知,此言一出,對面男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小娘子卻眼睛一亮,格外興致勃勃地問:“是那個有很多美人的昇平坊?你們帶路嗎?聽說那裡有潛規則,新郎君嫖資加倍……”
宗政冷著臉問:“你哪裡聽說的?”
回去就斬了那個滿口葷話的人,誰能知道他第一次聽她說出“嫖”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蠢蠢欲動想動手了。
“忘了,許是以前聽嬤嬤說的,也可能是來了這兒以後,聽德碌他們說的?”寶琢不確定地回答。
德碌簡直要給她跪下了,他的烏娘子哎,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別賴給他啊!
鄭六也要給這兩個人跪下了,滿心以為自己的挑釁能讓男的動心女的吃醋,結果呢?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謝謝,再見!
知道言語中是無法戰勝對方了,他們又對對方有興趣,這一連串的打壓還真讓他們沒了轍,當真起了交朋友的心思。
自然,有關於青樓妓院的話題完全是開玩笑挑釁,不能繼續下去。他們另起話頭,竟從與寶琢的對話中窺測到寶琢的技能點,一探二探,得知寶琢會寫故事講故事,頓時就顧不得被嘲笑譏諷的恩怨情仇了,險些沒跪下來叫師傅。
兩人坦白說,為小黃鶯打起來其實也不為別的,就是想叫小黃鶯按自己寫的劇目唱個戲,認為只有最好的角兒才能唱的出他們編寫的劇本里的精華!
可是這會兒兩個自命不凡的人都對寶琢的秒速腦洞甘拜下風,拉著她好生探討了一番。末了還說要合夥開個書局,想請她入股,越扯越離譜,宗政忍無可忍把人拽走了。
“你若想開書局,我給你開一個。這二人慣會廝混,不見得有真本事。”
寶琢私底下偷偷笑,這是把皇帝氣成什麼樣了,霸道總裁的臺詞說來就來,想天涼王破就天涼王破,想承包魚塘就承包魚塘,區區一個小書局,又算得了什麼?
“還是算了吧,我平白無故開個書局有什麼意思,又不能常常出宮,最多也是收收錢。難道我缺錢嗎?”
宗政聽了,忽而意識到自己剛剛情緒略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