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從錦一激靈甩開錢珞瑾,弄得珞瑾一愣,不知發生了什麼。
“……別拉拉扯扯。”
珞瑾不解:“有什麼關係,我們才多大,不忌諱。”
慕從錦竟被珞瑾噎得不知該怎麼說,她好像忘了,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好像沒意識到,他倆的舉動如果放到兩個成年人身上該是多麼曖昧。
“好嘛,你是不是又跟你那什麼郡主堂妹玩兒去了?行行行,您是高貴的皇子,您想跟誰玩就跟誰玩!”
慕從錦都不知該露出怎樣的表情,這話真是從一個成年女性嘴裡說出來的麼?冰心郡主都沒這麼幼稚,幼稚得讓慕從錦想不好該把珞瑾定義在什麼位置上。
這幾天,慕從錦脾氣總是陰晴不定,珞瑾鬱悶地跟秀喜抱怨:“六皇子他是不是生病了?以前我家貓生病的時候就這樣,碰一下就撓我。”
珞瑾太看得起秀喜了,秀喜才多大,才懂多少人情世故呢,只發揮想象力猜測:“六皇子剛開蒙,一定很辛苦,您看陪讀的謖元少爺最近都瘦了一圈呢,再說他是皇子,身份高貴,小姐您要多哄著六皇子,千萬別跟他置氣。”
錢珞瑾竟然很認同秀喜的猜測,慕從錦以前對她多好啊,好到謝夢瑤天天焦急地扯手帕看他倆嬉鬧,怎麼會突然對她不好了呢?一定不是她的問題,畢竟她聰明伶俐長得又好看,一定是慕從錦自己出了問題,是功課太難了還是被麗貴妃穿小鞋了?
“含翠,把我的針線都拿來。”
“小姐,今天沒有女紅課。”
“我知道,拿來,還有筆,得先畫個圖樣。”
滿屋子的丫鬟面面相覷,小姐這是喝錯茶了麼?以前小姐最討厭針線,平時都不許針線出現在她眼前,今天竟然主動要繡花?
平時上課沒好好聽講,真到要繡時只弄得亂七八糟,還扎出滿手血。
“小姐!您這麼拿針非扎死自己不可,這樣……”
含翠的繡工還算及格,搬了矮凳在珞瑾身邊坐下,幫著珞瑾理針腳。
慕從錦回了宮還一直在想錢珞瑾的事情,坐著發呆總能想起被錢珞瑾奪走初吻的畫面,更可氣的是對方一點都不記得,但這種事情他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心裡好冷。
有一種被吃了豆腐之後又無情拋棄的感覺。
臉上時不時微妙的表情變化讓原本在宮裡就寡言少語的慕從錦看起來更陰鬱,寢宮裡的太監宮女都嘚嘚瑟瑟地站著,一動不敢動。
總覺得遇見錢珞瑾之後,煩心事比以前更多了。
以前慕從錦只要眼巴巴盼著長大封王就好,要不是為了錢珞瑾,他也不用和鎮國公府扯上關係,現在不僅麗貴妃認為他是被皇后安排去拉攏鎮國公府的,朝堂上甚至真有想要擁護他的勢力,一群豬隊友,誰想當皇帝!
慕從錦生氣地放下茶杯,茶杯磕在桌子上,哐噹一聲,嚇得屋裡小太監們都打了個寒戰。
果然還是應該和錢珞瑾斷了聯絡,皇子爭儲事關性命,再說自己和她非親非故,既不是她哥哥也不是她爹爹,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能說他沒有老鄉情義,慕從錦這樣想著。
福鯉彎身進來,走近慕從錦身邊,輕聲稟報:“殿下,錢小姐身邊的丫鬟秀喜託奴才轉送東西給您。”
福鯉把東西呈上來,是個荷包,乍看之下挺粗糙,細看更粗糙,針腳之間都快有指頭大了,也不懂藏線。
用慣了御用貢品的慕從錦就沒見過這麼醜的荷包,好奇地拿起來把玩。
福鯉搭腔道:“秀喜說是錢小姐親手繡的。”
“這麼醜,想也知道是她繡的,這是什麼……”
把荷包翻到正面,慕從錦看到荷包上的圖案都驚呆了,正面繡著一隻扭曲變形的喜羊羊。慕從錦能推測出繡到喜羊羊的嘴巴時珞瑾被針紮了手,因為那裡還留著血漬。
荷包正面是一隻扭曲變形嘴角流血的喜羊羊,慕從錦整個人都不好了。
荷包裡還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雖然不知道你最近為什麼心情不好,我大致能猜到和宮裡有關?我看過電視劇裡康熙的兒子們九王奪嫡多恐怖,想了很久,要不我們詐死逃跑吧?我很會做生意,我養你,一定不會讓你餓死。
慕從錦馬上把紙條放入燭臺裡燒掉,這女人真是……到底知不知道誘拐皇子是死罪?慕從錦嘴角卻露出笑容,自己都一團糟,還大言不慚要養他,真敢說。
紙條在蠟油裡翻卷發黑成為灰燼,點點燭火把慕從錦的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