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氣下次再出,這次竇三爺回都中,我和三皇子也要幫著說話。”
“為什麼!他在都中就不幹好事,朝裡那麼多官都出自他手提上去的,光安廣侯夫人嘴裡八卦的就有二十來個,好不容易他自己跑出去當地方官,還讓他回來?”
竇三爺在都中時做的一直都是人事部長的位置,威國公府能有如今的勢力,他出力不少。
“讓他回來,不讓他官復原職,先把他擠去管太學生後勤的閒職,威國公府那邊肯定想著先讓他回來再慢慢調動,也會答應。”
“麗貴妃能耐那麼大,只要他回來,早晚能回原來的官職。”
“那不是要時間麼,皇帝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
慕從錦說著嘴角有一點笑意,少年面如冠玉,姿容俊秀,嘴角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錢珞瑾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難道這就是青春期的躁動?
作為一個處於散養狀態的兒媳婦,上無老下無小的錢珞瑾婚後日子能閒出油來。婚後慕從錦一直沒提過納妾的事兒,當然,以慕從錦那副小水蔥似的模樣,錢珞瑾也懷疑他那方面功能有沒有發育好。
新婚的前幾天比較慘,在外人面前錢珞瑾總要裝作被慕從錦的“勇猛”傷害到的樣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讓每一箇中老年婦女都露出曖昧的笑容,並囑咐她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過了三、四天之後,錢珞瑾馬上腰也挺起來了,腿也伸直了,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
由於被慕從錦警告過沒有他在身旁時嚴禁跟深宮婦人們多接觸,錢珞瑾要每天都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比如——去道觀誦經。
東流簡直不堪其擾,以前她做錢家小姐時來就來了,如今當了皇子妃,她一來,半個道觀的道士都要行動起來,好大的排場。
“貧道不過多收了六皇子妃幾兩功德錢,六皇子妃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好沒良心的話!要不是有我資金支援,你們道觀早倒了。”
錢珞瑾這話說得很不要臉,三清觀背後最大的支持者可是當今聖上。
自從東流替皇上雲遊後帶回了延壽的丹藥,皇上就把他視作親信,地位直逼伺候皇上長大的總管太監,整個三清觀的聲勢也跟著水漲船高。
也正因為三清觀現在火紅的運勢,錢珞瑾就算躲在三清觀裡也總遇到來聽道的都中貴婦們,要是不疼不癢的人,閒聊幾句也就過去了,要是碰到不想見的,錢珞瑾乾脆躲進東流房裡,這是誰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東流追著錢珞瑾跑進屋:“六皇子妃……這不合適吧?”
“怎麼了?你有潔癖?”
東流好看的眼睛眨了幾下:“潔癖是什麼東西?貧道從未見過。”
“當我沒說。”
錢珞瑾趴在門縫看外面的人走了沒有,東流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
錢小姐真的嫁給了六皇子,成了六皇子妃,東流低下頭,玩弄著手中的拂塵。將死之人越發深信鬼神,皇上越是病若枯朽越是依仗東流,對於宮中的一些秘辛,東流大概比皇上的幾個親兒子知道的都清楚。
告訴她?那本不是他一個修道之人該染指的範圍,況且他無意於君權爭鬥,應該說,這世間的所有紛紛擾擾他都無心沾染,只是她既然已經嫁入六皇子府,他日如果六皇子有滅門之禍,她也逃不開同樣命運。
“錢小姐……”
“啊?”錢珞瑾回頭,驚訝東流怎麼又叫了她閨中的姓氏,自她和慕從錦大婚後,再沒人這樣叫過她。
“上一次皇上病危時,二皇子調動西南兵將,讓皇上多有猜忌。”
錢珞瑾沒想到東流會對她說這方面的事情,雖然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錢珞瑾能看到東流臉上認真的表情,從來沒在他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多謝。”
除了這兩個字,錢珞瑾想不到別的話說,她是相信東流的,無緣由的,只是覺得東流一定不會騙她。
回到皇子府,錢珞瑾反覆想才想明白,東流這是想投誠?雖然這一屆皇帝罩著他,皇帝肯定沒他活的時間長,現在戰隊找好下一屆皇帝人選,以後才能接著吃香的喝辣的。
一定是這樣沒錯,錢珞瑾為自己的心理學成就點贊,等慕從錦回來就忙不迭地告訴慕從錦。慕從錦跟東流又沒有交情,並不能馬上相信,但細想想,東流跟麗貴妃那邊更是一點接觸都沒有,且東流所說的,和他透過皇上身邊總管太監瞭解的一致,難不成真是想要選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