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所有人都在看熱鬧,甚至包括已和謝夢瑤定下親事的李御史家,當謝夫人詢問起關於謝夢瑤婚事的準備情況,李御史夫人就支支吾吾,扯東說西,對外也極盡和鎮國公府撇清關係,儼然給自己準備了一條寬廣的後路。
謝夫人怎會不明白李御史家的意思,別人既然有意想躲,她也不稀罕上趕著籠絡,乾脆直接斷了。只是苦了謝夢瑤,她本就是個心中驕傲的人,被人如此厭棄,當真跟打了她一百個巴掌一樣。
謝夢瑤自覺受辱,成天把自己關在屋裡,錢珞瑾偶然看見她,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謝夢瑤雖然平時就嬌滴滴的模樣,卻很少會哭,別說她只是個閱歷輕淺的少女罷了,就是成年人受此侮辱,怕是尋死覓活都有可能。
謝夢瑤他爹過得也不痛快,謝大爺在朝堂上受排擠,回到家就喝悶酒,專門喜歡跑到靈堂裡喝,喝醉了就對著靈牌哭,一會兒哭謝老太爺,一會兒哭謝二爺。
這兩個人,若是還有一個人在也好啊。
謝大爺的官職本就是混日子的,沒有實權,習慣了依靠父親,謝老太爺過世後謝大爺整日一蹶不振,整日不是在喝酒就是正處於宿醉中。謝夫人勸了幾次,除了挨一頓訓斥外一點用都沒有,他要是能扶上牆,他就不是謝大爺了。
錢珞瑾不能為謝大爺的官場前途出力,只能幫著謝夫人處理好謝老太爺的身後事。
謝老太爺是個草根軍人,屋裡擺置就和以前帶兵打仗時一樣,一切從簡,就連陪葬用的常用物都找不出多少。
承爵的聖旨過了一個月還沒有頒佈,但這聖旨皇上已經擬好了,傳召謝大爺的時候還特意給謝大爺看了一眼,不過頒旨的事隻字未提,只跟謝大爺說,西北疆域的夷族最近蠢蠢欲動,鬧得百姓惶惶不安,虎父無犬子,當年先帝剛登基時,正是謝老太爺帶兵一掃西北,威懾夷族,如今也是該鎮國公府建功立業的時候。
這是要逼著鎮國公府去守邊啊,皇上也知道自己身體被外面傳成什麼樣的都有,剛開始吃東流道長帶回的藥時確實強健不少,但那藥吃的多了,總覺得越來越沒有效果。
作為一個天資愚鈍又不得寵的庶皇子,要不是幾位勢頭最猛的皇弟互相爭奪玉石俱焚,這把龍椅本沒有他的位置,皇上這把龍椅純粹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他坐在龍椅上一直很沒有安全感。
皇上想到當年他父皇染病時幾個皇弟明爭暗鬥的模樣,總能套用在自己幾個兒子身上,看著每一個都不是好東西,除了最像他的二皇子,當年他就是所有皇子裡唯一的白蓮花,二皇子也一定和他一樣是個傻白甜。
皇上不想把自己的幾個親信將軍派到西北去,他們得留在身邊保護自己啊,他本來想在威國公府裡挑一個,當時威國公府的三位老爺答得倒是含蓄,結果晚上麗貴妃就跟他哭天抹地,說他好事想不到威國公府,這種要拼命的事兒反而盯著她幾個兄弟。
“愛妃,別哭,你先別哭了,朕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這些年太平慣了,朝中都是些文諫之臣,哪能帶兵打仗。”
麗貴妃早有計策在心,馬上止住哭聲,對皇上說:“不是還有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更不肯去,他家老二謝恆心幾年前就死了,就剩謝恆禁一個獨苗。”
“皇上,您那個不是還沒給他們麼?”麗貴妃眼神看了一眼桌上的聖旨:“西北不過是亂一些,再說還有皇上您分撥的十萬精兵,未必就是有去無回的地方,謝恆禁在朝中白領這麼多年的俸祿,這時候還不幫您分憂,那就太沒有良心了。”
很顯然皇上採納了麗貴妃的建議,正愁抓不到壯丁,老鎮國公雖然死了,在軍中威望還在,派謝大爺去再合適不過。
謝大爺愁啊,他哪懂帶兵打仗,何況西北沒人願意去不就是因為上一個駐守西北的佐領死得太慘嘛,但皇上的態度又很明確:你家要是不把燙手山芋接過去,鎮國公的爵位你家也別繼承了。
謝夫人當然攔著不能讓謝大爺去,萬一謝大爺真有個好歹,她不就成了寡婦。
謝大爺澆愁酒正喝到一半,被謝夫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弄得心煩,整個酒罈子扔地上,發出好大聲響,嚇得謝夫人不敢再吭聲。
“是我想不想去的事兒麼?皇上他……拿鎮國公的爵位來威脅!”
謝夫人哭得滿臉是水痕,聽了謝大爺的話默不作聲,許久,又哭著說:“如果要老爺和爵位相擇,我們便去做庶民好了。”
謝大爺腦子裡已半分醉意,聽了謝夫人的話清醒幾分,如果他成了庶民,謝夫人的誥命之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