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恙。
錢珞瑾非常看不上那個爛泥巴似的魯公子,要不是孟三娘三從四德非認定了他,她才不管魯家的閒事,只怕那魯公子跟孟三娘借了多大的光,他自己心裡還沒數呢。
現在城裡全都是三皇子麾下士兵,也就是錢珞瑾身上帶著西曜大營的腰牌才能通行無阻。魯參領府上正被三皇子委派的官員查抄,那官員當然知道錢珞瑾和三皇子的關係,這樣就好說話多了。
“嚴大人,這裡交給我吧,你放心,我會親自跟三殿下說。”
有錢珞瑾的話,那官員也沒什麼可顧忌的,老老實實地行禮退了出去,麗貴妃黨羽眾多,他還要趕去抄下一家。
魯參領府上的人都被侍衛用刀架著跪在院子裡,本來被嚴大人抄家以為自己死定了,又見六皇子妃來替換了嚴大人,魯府和六皇子妃曾有往來,算得上是個故人,六皇子妃還親自駕臨他們府上呢,瞬間覺得又看見了生活的希望。
錢珞瑾根本沒聽他們激動的問話,把魯府的人一個個看過去,卻不見孟三娘。
“孟三姐姐呢?”
魯家人都支支吾吾,沒一個敢說話的,好不容易魯老夫人接了話茬,還說得磕巴:“三娘……病故了……”
孟二孃跌蹌了一步,靠在錢珞瑾身上,錢珞瑾扶住孟二孃,看著她,還指望她拆穿那老太太的謊言,孟二孃卻好像早就知道孟三娘會死的樣子:“三娘她,還是沒逃過去。”
“什麼意思?她還年輕啊!怎麼會死呢!”
“自我入獄前給她把脈,她就憂思成疾,再加上她懷著身孕,沒想到真的……”
孟三娘一直身體健康,都中生活條件又好,怎麼會憂思成疾?孟二孃不想再明說,她心中塞滿了悲切,只側頭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魯公子。
是了,錢珞瑾還沒有忘,孟三娘因為魯公子變成了什麼樣子,想想年少相處時,孟三娘是怎樣的活潑開朗,如大姐姐般照顧著她們,好端端的姑娘,就被他用冷暴力逼走,魯公子竟然還有臉跪在地上求她救魯府。
“去把嚴大人喊回來,魯府的事兒我不管了,讓他公事公辦吧。”
魯公子傻眼了,剛燃起的希望怎麼說破就破了?魯府上下百口人一起給錢珞瑾磕著頭,魯公子更是把頭都磕出了血,求錢珞瑾看在孟三孃的面子上幫魯府一把。
“孟三姐姐人都死了,我和你們魯家好像沒什麼聯絡吧?何必幫你們?”
魯公子啞口無言,答不上來,孟三娘和六皇子妃是兒時的手帕交,除此之外,魯家還真就跟六皇子妃半點話都說不上。
孟三娘懷著身孕抑鬱而終,一屍兩命,他不曾惋惜過,因為她不是他真愛的女子,是父母硬塞給他的東西,要不是魯老夫人說只要他肯乖乖娶了孟家的三小姐就讓他把老相好正大光明領進府,他是怎麼都不肯委屈自己的娶個不愛女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其實我一直最欣賞你這種‘真性情’的人,我也討厭你,既然你這麼希望由我來管,我保證,你會比落在嚴大人手裡還慘上數倍。”
錢珞瑾想,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可怕極了,她本想安靜地做個傻白甜,可當她想起孟三娘活著的時候,想到那一年孟三娘在護城河裡放下“願與夫君相濡以沫”的花燈,她沒有辦法不憎惡魯公子,甚至憎惡那明知自己兒子是個火坑還花言巧語去求親的魯公子的父母。
說完,錢珞瑾帶著下人們頭也不回地走出魯參領府。心頭的陰雲卻消散不了,時隔數月,再回都中已是時移世易,物是人非,只留下一筆又一筆的仇怨等著清算。
孟二孃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心裡保留的秘密告訴錢珞瑾,從錢珞瑾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魯府,看得出,她對自家妹妹確實真情,就是看在孟三孃的面子上,她再藏著掖著也是對不起孟三娘。
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導致孟家全家入獄,要不是當年孟二孃以身試藥積下了陰德,只怕孟家早就因此成了徘徊的冤魂。
當年謝老太爺只是偶感風寒,被太醫院兩個太醫日夜看護,病情還越來越重,撐了不到一個月就駕鶴西去,身為醫者,孟二孃怎麼都覺得蹊蹺。
最初,謝老太爺剛染病的時候,來太醫院請的是孟二孃,太醫院主簿卻額外安排孟氏父女照看得了痢疾的賢太妃,額外又派了別的太醫去鎮國公府。
太醫院出診全憑主簿排程,本也無可厚非,那兩位太醫都是太醫院的老人兒,比孟二孃資歷高得多,給鎮國公出診也說得通。要不是她生性多疑,也不會偷偷去翻查謝老太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