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寶貝!”錢珞瑾的注意力成功被慕從錦轉移,也不顧一個皇子妃該有的禮儀,扯著兩邊裙子露出腳面就開始往外走。
“夫人!”
跟著慕從錦發配一圈,錢珞瑾的體能有了質的飛躍,秀喜竟然得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她。
慕從錦也在後面追:“別跑了,逗你的,我走之前早就把府裡的錢財都藏得好好的。”
錢珞瑾的臉色一點都沒緩和:“你藏的都是那些……還有別的……”
錢珞瑾自己都不好意思說,慕從錦倒是聽懂了:“你還有小金庫?”
錢珞瑾非常尷尬,撓撓頭:“不是,我就是……給你驚喜……”
秀喜心裡憋著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其實六皇子早知道皇子妃藏私房錢,還時不時偷偷給皇子妃的小金庫添磚加瓦。
慕從錦只覺得錢珞瑾攢東西的習慣很好笑,像越冬的倉鼠,就算把匣子都撐爆了也一件都捨不得扔。
威國公府裡還有一個人沒有帶過來,是錢珞瑾親口為她求了情。錢珞瑾會替朱成碧說話大概是因為一個現代女人對古代女子的同情。
秀喜不明白:“夫人,何必替她求情,您從小就不喜歡她。”
是啊,正因為是從小就認識的人,轉眼已過經年,身邊還有多少人能承載錢珞瑾遙遠的記憶?現在想想兒時互相拆臺的景象,想想她在三清觀中自謂相府千金的刁蠻模樣,想想她淺薄卻又敢和冰心郡主正面對肛的性子,錢珞瑾心裡竟也不再覺得她很討厭。
她罪不至死,只是所嫁非人。
錢珞瑾對朱成碧能有點同為女性的同情,對魯公子可就只剩下對渣男的憎惡。只是,錢珞瑾想得到,如果孟三娘還活著,依然會求著免去魯公子的死罪。
“那就給孟三姐姐守墓去吧,日日挑水洗刷她的墓碑,懶一天,打一頓,當初你們怎麼把她騙進門的,出來混總歸要還,我說的對不對?”
魯公子臉色已然蒼白,但他怎敢說個不字,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頭,低頭時卻看見自己雙腿之下一灘水跡。
這種男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當錢珞瑾得以抽身回到六皇子府,已經是深夜,下人們早已提前回來將府中打掃一番,所以錢珞瑾避免了親眼看見她的皇子府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慕從錦已經先睡下,這些日子他過得辛苦,早該睡個安穩覺。這一覺睡得很好吧?看他安然的表情,像個大號的嬰兒,只是清瘦了許多,恩,像個挑食的嬰兒。
錢珞瑾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很怕吵醒慕從錦難得的美夢,輕輕地靠著他躺下,臉貼著慕從錦的肩膀,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錢珞瑾的思緒越來越沉,連梳理白天發生了那麼多事的精力都沒有。
很累,很累很累,腦袋沉得沒有力氣支撐,只想靠著這寬厚的肩膀好好地睡上一覺,至今所經歷的一切彷彿一場有喜有悲的夢,卻是一場錢珞瑾沒有後悔的夢。
夜空中,那一輪明月照盡沉寂的都中城,多少小樓載舊夢。
隨著西曜大營的下臣們隨著三皇子返回都中,很多原本荒涼的人家都點上了燈,點點燈火輝映著月光。
明天,對於都中城來說又是新的一篇,唯有是非福禍,只能留到千百年後由人評說。
這一天到底是叛亂還是眾望所歸?到底是福至還是禍臨?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看。
時間才是唯一能證道的方式。
聽說,東宮的大火著了整整一夜,待大火自然熄滅後,麗貴妃的屍骨已經燒成了灰渣,被風吹散大半,那隻鞦韆和滿園的玉蘭花都隨葬在火舌之中,這個世界,種下它們的人早已不在,喜歡它們的人也隨之而去。
都中城裡滿地青霜,像一個剛睡醒的美人,還帶著殘妝,只等著洗去鉛華才能重煥容光。
天已大亮時,錢珞瑾才從夢裡驚醒,她又夢見了穿越來的那一天,趕緊向四周看看,還是一副古色古香的擺設,這裡還是她的皇子府沒錯。
錢珞瑾抱著自己的繡花枕頭狠狠親了一口。
“夫人,三殿下請您午時去宮裡一起用膳。”
“噢,”錢珞瑾挪挪屁股坐在床邊,等著下人給她穿鞋:“現在什麼時辰了?”
“還有兩刻鐘到午時。”
“還兩刻鐘!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秀喜委屈,是六皇子臨走之前叮囑讓夫人睡到自然醒,誰知道她家夫人這麼有實力,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不夠。
錢珞瑾慌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