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理由,也的確讓人信服,但是他卻總是覺得哪裡不對,這個想法,一直在他心中萌芽,今天終於沒忍住說了出來。
旁邊有人低聲冷哼:
“毛都還沒長齊,就妄想大出風頭,這次栽了跟頭了吧?”
“可不是?真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還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責懷疑陛下,當真是自找死路!”
“算了!他想要做什麼,讓他去做好了!不要牽連到咱們就好了!”
剩下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滿心鬱結,卻毫無辦法,最終也獨自在人群后離開。
此事,終於再也沒有人提起過。
羽千宴走出去的時候,外面再度下起了雪。
晶瑩的雪話落在肩頭,泛起一抹涼意。
面前的道路之上,已經積攢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豎起手掌,示意身後的人不必跟上。
等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他才再度向前走去。
步伐輕緩,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沉重。
他清俊溫潤如同水墨畫一般的容顏,在這樣的雪景之下,顯得越發的模糊。
他身姿頎長,一步步,在雪地上留下了極為清淺的腳印,而他的頭髮上,肩膀上,也很快落了不少白色的雪花,像是要淹沒在這大雪之中。
他面色無波,平靜如水,狹長的琥珀色的眼眸,在走了許久之後,才忽然閃過一道微光,幾不可查。
他停下來,抬頭看去。
天空一片暗沉,周圍無比安靜。
靜的,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站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再度向前走去。
有的事情,需要想很久,有的事情,卻是不需要想。
比如他對她,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連靠近的想法,都從未有過。
因為這個距離,已經是最好。
進一步,便意味著更遠。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明白,所以從不奢求。
甚至,連承認都無比艱難。
他方才聽到那句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心臟在那一瞬,多麼劇烈的躍動。
這已是本能,無法控制。
片刻之後,再次迴歸平靜。
而後,他說的那麼堅定,那麼決絕。
連他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然而……
他連承認這份心意的機會,都永遠不會有。
他視線所及,面前雪花紛飛,幾乎迷離了視線。
而他看的那麼清楚——
身前,身後,無比寬闊。
從前,以後,只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