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顯得有些可笑。
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顯露出習武之人的特質,謹慎且沉默,他們上前包圍小屋的動靜看來有些雜亂,但其實卻全以走在最前方的那人為中心——他們皆不過看著那人的指令行事,而那人甚至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所謂的指令,不過只是一個眼神,一次挑眉。
若非極為有素的訓練,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服從。
他們是江湖人,且絕非普通的江湖弟子。
不過短短時間,紀識秋心中已有了定數。
但這並不能對眼前的情形有任何幫助,不過片刻之間,那群人已經踢開房門走了進來。
伴著雨珠的溼冷氣息撲面捲入屋子,屋中的火盆被這陣突然闖入的冷風所擾,火苗撲簌跳動,幾欲熄滅,紀識秋低頭看著那群人在自家地板踩出沾滿泥水的腳印,心下稍有些不滿。
但這樣的不滿並未寫在臉上,他抬起眸子,平靜的與那為首之人對視在了一起。
身後的兩個小傢伙還在不住發抖,紀識秋這時卻沒空出聲安慰他們。
來的人手中皆拿著兵刃,明晃晃的刀光對著紀識秋,似乎隨時將能動手。為首那人沒有說話,他的面板很黑,相貌應不過三十來歲,鬢邊卻已有不少銀髮,他鬢角如刀,眉眼也如刀,從進屋之後,他視線便落在了紀識秋的身上。不過一番打量之後,他眉峰便露出了些許不屑,然後抬起手揮了揮,讓眾人將刀收入了鞘中。
紀識秋皮相生得漂亮,又是文文弱弱的身板,這時候藏了內力,看在人眼中的確不是需要戒備的物件。
眾人開始往那處逼近過去,兩個小孩已經嚇得叫出了聲來,其中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回頭對為首那人道:“老大,就是剛才那兩個小子。”
“嗯。”為首那人負著手,視線在屋中四下探看,“把人帶走。”
頓了一頓,他復又往紀識秋瞥去,淡淡道:“這人也帶走。”
掙扎必然會吃些苦頭,紀識秋不想讓事情變得更麻煩,倒是表現得十分配合,然而身後兩個小孩兒卻遠沒那麼理智,苦惱踢打著不肯走,那抓人的高大男子面上不耐起來,連帶著力氣也加重了幾分,狠狠推到了紀識秋的身上。
紀識秋被推得微微踉蹌,動作間小心護著腹部,好在並未傷到孩子。
這番動靜讓紀識秋心中多了一分不悅。
為首那人注意到了紀識秋的動作,亦是微微皺起了眉。
他揚起眉梢,朝著紀識秋走了過來,如刀鋒般的視線直落在紀識秋腹間。
眾人不知他意欲何為,卻是都忍不住隨著他看了過去。紀識秋後退半步,後背抵著牆面,卻已是退無可退,就在紀識秋蹙眉之際,那人已冷笑著探出手來。
第26章
深冬的山時時刻刻泛著涼意; 縱然大雨早已消停,瀰漫的霧氣依然將寒氣浸入所有角落,浸得行走於霧間的人骨縫生冷。
林蕪手中舉著火把; 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過林間水窪; 朝著林子更深處走去。
她的身後還有不少人,天色早已經盡黑; 所有人都舉著火把,探著往前方的路。
白日的時候; 林蕪在容家等著容叔回來; 誰知等待許久過後; 沒有等到想等的人,卻等來了個不好的訊息。
村中有人出事了。
出事的是村中兩個獵戶,他們就住在村口; 平日裡上山打獵,山林又深又大,入山之後數日不歸也是常事,然而這次他們失蹤的時間卻是久了點; 鄰里的村民忍不住擔心起來,擔心之下就是派人去找,接著容叔等人就被叫上了去山中尋人。
花了不過半日的功夫; 他們就將人找回來了。
不過找回來的已經成了兩具屍首,他們根本沒走出多遠,就倒在村後山腰的林子裡,人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或許是出發沒多久就遭了殃,或許是回來的時候才倒了黴,人們將他們找到的時候,他們的身軀已經有些腐爛發臭了。
村中從未出過這種大事,一時間人們緊張無比,四處奔走相告,本就不大的村子立即鬧翻了天,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開始商量這個事情,大家相互看看不知這事情究竟是何人下手。
林蕪就是在那時候趕過去的,她很快找到了容叔,聽著眾人的討論,最後分開人群,來到了那屍體的面前。
村人們說了半日沒說出個結果來,林蕪卻一眼就明白了過來,然後她起身將自己的判斷告知了眾人。
兩名獵戶身上致命的傷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