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饅頭掰兩半,天氣還不算熱,她吃一半,存一半藏兜裡,兩三天下來,就能存幾個饅頭的量,趕著工友回鄉辦事,就託工友捎帶回去。
傅冉聽得喉頭髮哽,握她手:“別留了,三哥從外邊帶了點糧食,等爹回鄉下,讓他帶回去。”
廖娟嘆嘆氣:“丫頭,以後三頓飯在咱家吃,大灶食堂的飯也照領,留著都捎帶回去。”
大丫直襬手:“不成不成,俺能熬得住,您家也得過日子的。”
“多添瓢水的事兒,有啥不成,歪歪屁股湊合,總能熬過去!”廖娟是真可憐這丫頭。
“姐,你就聽孃的吧。”知道她在顧慮啥,傅冉又道:“三哥在家住不長,他還得回陝中。”
顏冬青也注意到了,大丫似乎放不開手腳,說話總低著頭,透著小家子氣。
當著大丫的面,顏冬青沒好說,等晚上關了屋門,才對傅冉道:“你的這個堂姐,有些登不上臺面。”
傅冉乜他,幽幽道:“還不是因為您。”
顏冬青一愣,不痛快的擱下書:“關朕什麼事。”
“怪您是美男子,紅顏禍水。”傅冉趴在他背上,胳膊吊上他脖子,小聲道:“您擱外頭,臣妾真不放心,要是有女妖精把您勾走了怎麼辦。”
顏冬青淡聲道:“豬妖麼。”
誒?
“除了你,只有豬肉能讓朕多看一眼。”
沒錯,萬歲是在委婉的表達他想吃豬肉了,成天老白菜梆子,要不就是鹹菜疙瘩,萬歲已經三月不知肉味了,白天去副食品店,好不容易供應一次的豬肉早就賣了精光。
這回傅冉聽懂了,心疼道:“皇上,臣妾有工作能掙錢了,明天就帶您去國營飯店吃紅燒肉。”
顏冬青嗆咳一聲,不自在的轉開頭,擺了臉道:“明天朕帶你去吃。”
國營飯店的紅燒肉,不要票,八毛錢一大碗,分量足,湯汁多,萬歲不客氣的吃了大半。
傅冉只吃幾塊就飽了,不住往顏冬青碗裡夾肉:“您慢點吃,沒人跟您搶。”
這要是御前總管順公公瞧見了,得多心疼。。。
吃飽喝足,顏冬青以消食為藉口,跟著傅冉一塊去了裁縫鋪,主要是想看看那幾個難纏大姐到底有多難纏。
有傅冉在,她們稍收斂點,只要傅冉沒看著,嘮嗑偷懶磨洋工,就是不幹正事兒。
高雪梅就一紙老虎,傅冉不在,她壓根鬥不過那幾個大姐,少不了要跟傅冉牢騷。
“小冉,我看這幾個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趁早攆走才好!”
傅冉早打算攆她們了,先前託大拿公家壓她們,也只是給個下馬威,真要攆,還得經公家批准才成,說白了,她現在就是個賬房丫頭,沒啥權力。
那幾個大姐也就是瞧準這點,才敢不把傅冉放眼裡。
傅冉也犯愁,既得攆走,還得說得通。
下午兩點多了,幾個大姐才不慌不忙趕過來,瞧見裁縫鋪收賬臺裡坐個男同志,生臉孔,都時不時往他瞧眼。
顏冬青沒別的事,翻翻期刊報紙,幫他的小皇后對對賬,這人天生的皇帝架子,永遠是帝王坐相,他不說話,幾個大姐也不敢出聲搭話。
到傍晚,還不到下班的點,幾個大姐趕著家去燒飯帶娃,早收拾好東西,蠢蠢欲動,六點一到,立馬溜走。
高雪梅指指裁縫機:“吶,小冉你看,這馬大姐裁個衣裳也能裁半天,我比她來的還晚呢,動作都比她快!”
傅冉搖搖頭,沒可奈何,等下班回了家,才苦哈哈央顏冬青:“三哥,您也看到了,您快幫我出出主意。”
顏冬青把裁縫鋪的那本期刊拿了回來,捲成筒敲敲傅冉腦袋:“自己先看,看完了跟朕說說想法。”
這本六月刊傅冉已經翻過,沒看到什麼要緊的紅標頭檔案,再翻看一遍,還是沒看出什麼花樣來。
才八點多,礦上就停了電,黑燈瞎火的,傅冉窸窸窣窣脫了衣裳爬上床,顏冬青也擱了手裡頭的書,摟她躺下。
“看出什麼門道了?”
傅冉搖頭,謙虛道:“臣妾愚鈍。”
接著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不錯,你倒有自知之明。”
傅冉翻個身,不想理他了。
大約男同志都有那麼點犯賤,萬歲也不能例外,總愛撩他的小皇后,惹生氣了再哄,哄好了再惹,如此週而復始,樂此不疲。
察覺到小皇后不高興,萬歲往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