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抱著寶瓶下了轎子。
十五歲的青果,許是因為不似尋常人家的姑娘被拘在屋裡,運動充足的緣故,這兩年身形出落的越發窈窕高挑,一身大紅的喜服穿在身上,少了些溫婉恭順,卻多了些英姿煞爽的味道。
一時間,來賀的賓客中,不由便響起了竊竊的私語聲。
這個年代的人,講究的是女子以恭順為美德,是故,世人都喜歡那種小鳥依人溫婉柔約的姑娘。像青果這般身形高挑的,是很難跟溫柔乖巧聯絡上的!
朱士平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葉豫側身與自家弟弟葉成,輕聲說道:“怎的看起來,比上回又要高了不少?這再長下去,不是連老九也要抬著頭跟她說話了?”
葉成呵呵笑了說道:“大哥,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說不得老九就好這一口呢?”
葉豫笑著搖了搖頭,怎樣想也想不明白,葉羽怎的就會看上了青果!
而這個時候,一對新人已經在全福人的攙扶下拜過天地,由儐相傅文博的妻子和耿鵬舉的妻子攙著,送進了新房。
作為女方全福人的於夫人和男方全福人的朱大奶奶,也跟著一同進了新房。
壓襟,撒帳,挑蓋頭,一系列的儀式完成後,葉羽和青果才算是又打上了照面。
葉羽對著青果笑了笑。
成親這一回事,原本女主送妝,男方要謝親。只這謝親的儀式卻是可選擇的,在的是在陪奩的那日。男方隨著催妝的人一起去女方家,給岳父、岳母叩首,表示“謝親迎妝”。當然也有的是安排在出嫁的那天,喜轎進了門,新郎由媒人陪著,直奔正堂,給岳父、岳母叩頭。
他們送妝的時候,因為葉羽的身體關係,沒有去謝親,今天出嫁的時候,葉羽可是陪著青果好生磕了幾個頭。當時聽到青果強自壓抑的哭聲,他這心就像是貓抓了一樣,一會想著,這是怕以後跟他過不上好日子了,還是覺得,嫁他太委屈了!
就怕,青果突然的來句,她不嫁了!
這會子總算是將人娶回家了,葉羽長長的長長的吁了口氣。
只是,他這才剛吁了口氣,耳邊就響起於夫人扯著嗓子喊“高升了,高升了”的話。
葉羽一怔,不由朝於夫人看去。
而於夫人卻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奪了他手裡,才從青果頭上拿下來的紅蓋頭。
葉羽便想起早前在朱府裡,舅母跟他說的話。
“揭了蓋頭就坐屁股底下啊,這樣以後女方就得矮你一頭了!”
眼下手裡的蓋頭被於夫人奪過去了,他也不惱,只是看著於夫溫和的一笑,只把個邊上的朱奶奶給弄得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搶了紅蓋頭的於夫人呵呵笑著看向有點怔忡的葉羽,說道:“新郎倌快從新娘子頭上摘朵絨花往高處插吧!”
這個葉羽是知道的。
寓意夫妻好合,早生貴子的意思!
不過這花插的方位卻也有講究,高處生子,低處生女,他想了半天,將手裡的絨花插在了迎喜神的方向,想著,這樣一來,是不是便是子女雙全呢?
接下來就是一成不變的儀式,喝交杯酒,吃子孫餃,新郎倌去前面正堂敬酒,新娘子則盤膝坐在床上面朝喜神的方向。
朱大奶奶把於夫人送去了女方送親的花廳坐席,容晴和傅文博的妻子則領著屋子裡服侍人丫鬟,婆子們都退了下去。
新房裡靜悄悄的,青果看著大紅龍鳳花燭不時的噼裡啪啦的爆出一串燈花,臉上綻起一抹恍惚的神色。
她這就嫁人了嗎?
她現在已經是葉羽的妻子了嗎?
青果還在想著,屋子裡外面響起一串輕聲的笑聲。
青果朝襄荷看去,襄荷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外面便響起熟悉的丫鬟的聲音。
“大奶奶,二奶奶,爺說過了,明天認親的時候,新娘子自然就見著了,今天就算了!”是紅箋的聲音。
笑聲頓了頓,不多時便響起輕聲的說話聲。
“哎呦,九弟這可真是,人才進門就護得跟什麼似的,我們只不過是看看新娘娘,還能把新娘子吃了不成?”
“就是,紅箋啊,可別是你假聖旨吧?九弟可不像是這麼不近情面的人!”
青果擰了眉頭。
這兩人的聲音她聽著雖有些陌生,但既然紅箋喊了大奶奶,二奶奶,想來應該是葉家大房的兩位奶奶!她們這個時候為幹什麼?
“大奶奶、二奶奶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