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無所謂地聳聳肩:“這的確是機密之事,不過,我也說了,當時皇上正在文華殿宴請百官,而且一開始也沒有料到恭王世子會捲入謀逆之事,而且,當時恭王府的人說是世子抱病,所以……恭王世子失蹤之事,燒燬的迷信之事,已經是眾人皆知了。”
他沒有說完,但蘇陌顏已經明白了言下之意。
顧忌聲名也好,顧忌太后也好,德明帝都不好明著對恭王世子做什麼手腳,但這次卻是恭王世子違抗皇命在先。如果拆穿了恭王世子裝病,違抗皇命一事,便是恭王府理虧,就算德明帝降下處罰,別人也無話可說,恭王還在上摺子請罪。
但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現會如此出乎意料,於是,這件事就變成了公開的秘密。
“至於恭王世子受傷之事,只怕我們盤查下去,以蘇三小姐的聰慧,想必也能猜出一二,若是隱瞞,倒是顯得我太小家子氣。”凌振適時地恭維道,“不過,還是請蘇三小姐保密。”
清潤幽淡的聲音繼續傳來:“凌校尉放心,我和父親不會對任何提起。”
“那就多謝了。”拉攏關係的目的已經達到,凌振也不再多話,拱手道:“我和我的屬下還有繼續盤查,就不多和蘇三小姐說了,告辭。”
說著,他帶著那一佇列盔甲森森計程車兵,朝著後方走去,又攔住了一輛馬車開始搜查。
“父親覺得……如何呢?”蘇陌顏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她並沒有明說,但蘇紹謙清楚,她問的必然是他們在密林之中所救的那名貴公子,心頭猛地一跳,許久才壓制住呼吸,強自平靜地道:“凌校尉說了,恭王世子不可能逃出京城的,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在城外密林之中出現?莫要胡說八道。”
“是嗎?”蘇陌顏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但願如此。”
實際上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蘇紹謙已經膽戰心驚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方,立刻喝道:“夠了!那件事誰也不許再提起,否則,我決不輕饒!”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畢竟有件事,是連陌顏都不知道的,也是最令他害怕的,就是那塊皇室玉佩。
因為隆興長公主說過,那是隻有皇室的直系子弟才能有的玉佩,所以他一開始就經目標鎖定在了幾位皇子身上,才會猜測那名貴公子可能是太子趙瑾熙。
但現在,蘇紹謙發現,他明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恭王也曾是皇子,也會有那枚皇室玉佩,就像隆興長公主有那塊玉佩一樣。如果說,恭王將那枚玉佩交給了嫡長子,也就是恭王世子,顯然是比應該遠在江南修書的太子殿下忽然來到京城還受了傷更加的合理。
而且,那名貴公子的傷勢正如凌振所說,不致命,但也不輕,卻絕對會行走不便。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捲入隆興長公主謀逆事件的恭王世子,如果他命陌顏救治的人真的是恭王世子,以蘇府和隆興長公主府之前的密切聯絡,就算有陌顏,蘇府也絕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那個人並非恭王世子。
或者,恭王世子在還沒有來得及追查到他的真正身份之前就已經被抓到,處死;又或者,恭王世子已經遠遠地逃離了京城,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更加不要提起這件事,就讓一切都隨著秋季飄零的枯葉,永遠地腐爛在地底下,沒有人知道!
蘇紹謙如此地祈禱著。
但是,老天
但是,老天爺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或者是聽到了,卻並不打算如他所願。
當天晚上,蘇府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老爺,門外有位年輕公子求見,說是為了感謝老爺今天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意上門答謝。”稟告的蘇管家今日並沒有隨同蘇紹謙前往相國寺,所以,也無法理解自家老爺聽到這句話時,忽然蒼白如死的臉色。
蘇紹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果然,一名青衣公子長身玉立,正優雅萬端地站在蘇府門口。
青色的錦緞色調淡雅,光澤瑩潤,束髮的木簪也換做了紫金冠,腰間佩戴著一枚羊脂玉佩,正是那位為皇室標記的玉佩。一身錦衣華服,與他本就俊朗的面容相得益彰,泱泱盛世,翩翩公子,如果忽略他的身份,倒是會令人賞心悅目。
見果然是那人,蘇紹謙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下意識地先朝四周看了看。
好在京城戒嚴宵禁,在這大晚上也沒人敢違反禁令外出,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因此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