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活了近千年,算是個老不死的,卻很少沾煙火氣兒,心眼是有但不在這些瑣碎事上,她就覺得施家挺好玩兒,每個人都挺好玩的。
“那她怨誰了?”喻氏好笑的看著小閨女。
“我二伯呀,我都看見了。”施小小甩著兩條胖短腿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見小閨女眼神兒亮晶晶的看著她,喻氏思索了下,到底還是開了口。“你二伯孃是不滿意你二伯的回答,她想要的不是這個應對。”
“那她完全可以自己說話嘛,自己又不說。”所以施小小有時候不太喜歡二伯孃,儘管二伯孃看著最是友善和氣。
“她可不能說,她心裡頭清楚著呢,只要她張了嘴,今個這事就沒完,就是想替雙胞胎說話也得死死按捺。”
施小小露出個賊賊地笑。“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嘿嘿嘿,可真好玩兒。”
“你倆不睡覺?”施豐年聽著滿頭霧水,打了個哈欠,睏意湧上來,忍不住開了口。看著這娘倆高興,他也高興,咧著嘴樂呵呵的笑。
“要睡覺。”喻氏也累得緊,天不亮就起來往地裡去,也就中午能歇會兒,可不得抓緊時間。“小小,你回自個屋裡去。”
施豐年見小閨女不太情願的樣子,和著稀泥道。“咱們家的床大著呢。”說完,就往床邊挪了挪,裡頭空出了大半,衝著媳婦笑啊笑。
“爹,這麼熱得天兒,我才不跟你們擠呢,我回屋啦。”施小小麻利的跳下椅子,噠噠噠的往外走。
“回去睡也好。”施豐年跟著起了身,幫小閨女開啟屋門,順手抱她邁過高高的門檻,往隔壁的屋裡去。
施家分東西廂,三房夫妻倆跟著施老頭住正屋裡,東西廂房每家倆個房間,大小都一樣。
施小小坐在床上,對著衝他打扇的父親揚了揚手。“爹,你去睡覺,把蒲扇給我。”
“自己扇呀?”施豐年樂呵呵的笑。
“我會著呢。”施小小響亮亮的應著,站起身,麻利的奪過父親手裡的扇子。“快回去睡覺吧,我娘一會又得叨叨我。”末了,學了把母親的口吻。“你呀,可真不省心。”
施豐年被她逗得,哈哈哈哈的笑出了聲來,揉了把小閨女的頭髮,滿眼的溫柔。“行,我去睡覺了。一會別忙著下地,不緊著那點時間,申時再出門,那會太陽偏西,要舒服些。”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老頭兒快去睡覺吧,老婆子都等急了。”施小小打著蒲扇,搖頭晃腦的說話。
施豐年怎麼看都覺得小閨女好,笑得合不攏嘴,喜滋滋的出了屋,回到床上,他還在笑。“媳婦,咱閨女生得真好。”
“對,全天下就你閨女最好,快睡覺吧,下午看你拿什麼來扛。”喻氏打了個哈欠。這父女倆喲……想著想著,眉角眼梢全是暖暖的笑。
第22章
午飯過後; 趁著有點時間; 大夥兒都抓緊時間睡會兒; 下午又是場硬仗要打呢。
整個村子靜悄悄地; 這天委實熱得慌; 便是連家禽家畜都無精打采,蔫蔫地的窩在蔭涼地。
諾大個施家也是靜悄悄地; 一個兩個都呼呼大睡。唯獨大房這邊,小呂氏完全沒有睡意,她愁眉苦臉的坐在桌邊,撐著下巴,木木的發呆。
她有些擔憂,日頭這般毒辣,雙胞胎還從來沒有頂著這烈日往地裡幹活過; 下午會不會跟大夥往地裡去; 還真不好說。對面的二房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不僅僅是二房; 這個家裡的人怕是都有意見。
雙胞胎是必須要幫著家裡幹活的,不幹活說不過去。
可是要怎麼辦呢。小呂氏想得多也沒個頭緒; 反而徒增煩躁。
身後是張床; 施大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打著呼嚕; 一聲接一聲。嫁進施家這麼多年; 孩子都生了三個; 同床共枕了無數個夜晚; 小呂氏早已經習慣丈夫的呼嚕聲,這會兒,卻是越聽越不是滋味,心裡彷彿燒了把火,灼得心口直疼。
就知道睡!連句話都不會說,沒半分出息,除了伺弄莊稼就沒點別的手藝,全靠一把窮力氣換幾個小錢,她怎麼就嫁了這麼個男人。小呂氏嫌棄的瞥了眼熟睡的丈夫。今箇中午,要是換成她來說話,肯定又是另一番場景,可她不能開口,施大志也是個愚笨的,和她過了這麼些年,也不見染些伶俐勁兒,不知道為兒子說說話,怎麼著也是跟著王太爺讀書的,往後出息大著呢,就不該往地裡去,當個泥腿子有什麼好?
越想越堵得慌,小呂氏氣不過,伸手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