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我就這麼不中用?”梁無玥在自己身上戳兩下,又戳戳馮夜白的,好像是不大一樣,人家那胳膊上胸口處,硬邦邦的像塊兒石頭,不像他,戳起來像大姑娘,細皮嫩肉的,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馮夜白踱到窗前,正趕上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天邊孤雁飛過,風捲起漫天愁雲,他從袖兜裡掏出一把紅豆串,一顆顆的數,一共三十八顆。他收到她的回信時,心裡簡直樂開了花,迫不及待開啟了,裡面四字箴言讓他哭笑不得,不過好在有她親手串的紅豆,紅豆寄相思,這寓意好,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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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刀子嘴豆腐渣的心
除了沉央給他的回信,王順也寫了封信給他,大致說了她當時的情況,他不能在她跟前兒守著她照顧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但王順信中說她情況已經有所好轉,看人的時候不再呆呆愣愣,眼神清明很有靈氣,聽到這個訊息他又高興,可高興完又惆悵,現在出了變故,她被攪和進來了,他心上就像懸了顆大石頭,搖來晃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砸下來。
梁無玥眼睛毒的很,馮夜白只在遇見沉央之後才會時常露出這種無力又無奈的表情,他對別的任何人都能應付的遊刃有餘,卻唯獨在沉央身上不能,許是太在乎了,心裡的掛念一多,人就變得優柔寡斷多愁善感,這個世界上能讓馮夜白變得多愁善感的女人,第一當屬太后,其二就是衛沉央了,緣分這東西有時候還真不好說,不一定誰就跟誰綁在一塊兒了,可能你從前最瞧不上眼的以後卻會是你最在乎的,老天爺愛糊弄人,當初又有誰能想到馮夜白如今會栽在衛沉央身上呢?
“你也別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了不起咱們拼出一條命去,你放心,做兄弟一定幫你把媳婦兒救出來。”
馮夜白嗤了聲,“靠你?靠你不是死的更快?我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那這輩子可真是白活了。”
梁無玥好心反被當作驢肝肺,哼了聲,“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激我,惹急了我,我……我真去殺兩個人給你瞧瞧。”
“你有這膽子,就不至於跟蔚敏藏著掖著了,我可聽說了,多少番邦的皇子王爺等著娶她呢,你再不抓點兒緊,回頭就該抵拎著東西充當孃家人去塞外看她了。”
這話說的太警醒人了,梁無玥低頭思忱半晌,仰起一張苦哈哈的臉道,“你有法子對不對,咱們是兄弟,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傷情一輩子的,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你跟我說說,我都等了她這麼多年了,再熬下去可真要瘋了,我今年都到而立了,再不娶個媳婦回家,我爹估摸著得跑到京城來打斷我的腿,兄弟為了你都一路殺到京城來了,這事兒你可不能坐視不管!”
梁無玥忒瞭解馮夜白了,對旁人他是刀子嘴刀子心,對自己人是刀子嘴豆腐渣兒的心,表面上裝樣對你愛答不理的,可心裡早就算計好了,橫豎他們一起長大的,馮夜白又仗義只對自己人,不會真的對他坐視不理的。
馮夜白心裡確實已經有了主意,只不過這個法子得等到朝聖大會當天才能使,可他們一非皇親國戚,二不是身居官位的臣子,皇帝防著他們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讓他們進宮。
不過儘管如此,只要他想,倒是不缺主意,沒準兒去了還能打探打探沉央的訊息,他估摸著這會兒沉央應該已經在路上了,離朝聖大會還有三天,三天她應該才到同縣,查清楚了皇帝要做什麼,半道兒上把人劫下來也不是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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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卸胳膊有點兒疼
晚間入睡,梁無玥是緊張害怕的睡不著,馮夜白睡不著卻是因心事重重,思緒在腦袋裡翻江倒海攪的他心裡不安生。
郡主府的守衛薄弱,估摸著也是皇帝特意安排過的,外頭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正是月黑風高夜,劊子手行刑的好時機。他裹著被子翻個身,聽見身後匕首撬動門閂的聲音,門吱呀開條縫出來,布墊過的鞋底踩在地上沒聲音,可練武之人講究吐息,即便走路沒聲兒,可吐息一收一納間還是免不了要被人察覺。
一柄彎刃匕首,陰森森泛著寒光,像弓背怒博的獸,無聲叫囂,時刻準備生撲向獵物,控制它的那隻手忽然發力狠狠向下刺去,本該是順風順水一氣呵成,可半道上卻被人一腳踹開,這一腳使了八成力氣,人跟匕首一起飛出去。
強中自有強中手,原來早就設好圈套等他,來人撿起匕首站起來,拉開架勢,彎鉤刃對著他,不見血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