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古硯裡頭乾涸的墨跡,捏了袖子拿起墨塊來磨了起來,只淡淡道:“奴婢固然疼你,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想做的事情,皇上想親政,太后想著皇上早日大婚,奴婢便想著能出宮,做做小生意,過過小日子,這些都使得。”
“外頭就有那麼好嗎?”周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趙菁,她的面板瑩白透亮,像極了夏日裡嶺南進貢來的荔枝,好像輕輕一戳,就能溢位水來,周旭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等著趙菁回話。
“外頭不好的也多,只是比宮裡自由些,宮裡雖好,卻像是一個金絲籠子,奴婢已經在這裡十多年了,就是想外去看看。”
“菁姑姑可以出得了這籠子,那朕什麼非要待在這籠子裡呢?”周旭眉梢微擰,帶著幾分怒意問道。
趙菁知道他急起來就是這樣的脾氣,嘴角帶著輕笑,一邊磨墨,一邊道:“這裡是皇上的家啊,可不是奴婢的家。”
周旭一下子又覺得無話可說,便悶悶的翻開一份奏摺,逼自己看進去,誰知看了一半,忽然跳起來道:“這些刁民,朝廷好不容易從打仗的軍餉裡撥出了賑災的銀子,他們還要造反!簡直不知所謂!”
趙菁眯著眸子聽了半刻,心裡倒是有些明白了。上回在永壽宮的時候,她就聽見過太后娘娘和攝政王商量江南的事情,這起義的人裡頭,其實大多並不是舊年受災的災民,而是前朝的餘孽藉著饑荒,故意生出事端來。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趙菁明白,老百姓只要能吃飽飯,根本不會在乎誰當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