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約莫是初潮前的徵兆。今日應當是第一回,郭滿心裡無奈。其實換句話說; 一個姑娘十六歲才來初潮本身就十分不正常; 她鬧這一出好像也能理解。
胡思亂想的,郭滿肚子突然猛地一抽; 感覺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捂著肚子; 郭滿忍不住淚眼汪汪; 她這得還受苦多少日才能好?千萬別給她來半個月,她真消受不起。
蘇太醫雖說嘴上嫌棄這一屋子蠢材,但郭滿的情況他心裡也清楚。
當初郭滿的罌粟中毒還是他給診出來的,底子虧空得太厲害。原本按他的預計少不得得一年才能好轉,誰知郭滿比他預料得爭氣得多。花了大半年,把自己身子硬生生給調養回來。就是初潮,也比預料得早半年。
摸著鬍子,蘇太醫又看了看郭滿的臉色,這丫頭臉色也好看許多。
蘇太醫喜歡聽醫囑的病人,郭滿好得快,他的臉色又好看了許多:“不過,你家的這丫頭身子骨兒確實太差了些,往年老夫不是沒見過初潮動靜不小的姑娘家,但就也沒郭滿這麼厲害,發高熱幾天才退。老夫開幾貼藥,先叫你媳婦兒用著。”
抬抬手,示意雙葉趕緊給他研磨。
雙葉不敢耽擱,將剛換了炭的暖爐遞給郭滿,連忙就去研磨鋪紙。
“底子不好,還要調養。不過這姑娘家來葵水看著兇險,也就這幾日的功夫。”一面寫藥方蘇太醫一面說,“平日裡多注意保暖,手腳千萬不能冰。吃方面,切記莫沾口寒涼之物,熬過去就沒大事兒了。”
一旁雙喜雙葉兩丫鬟豎著耳朵聽,聽這話連連點頭,是要記到心裡去。
周公子人立在床榻邊,回了神便又悄悄去看郭滿。郭滿抱著手爐窩在那,這看看那看看,似乎有些懵。睡了一覺,她蠟黃的小臉比早上看到的好許多。此時她眼睛跟著蘇太醫身後轉,別提多乖巧,周公子心軟得一塌糊塗。
“沒事的滿滿,莫怕,”周公子以為她受了驚嚇,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姑娘家成人都要經這麼一遭,不要緊的。”
郭滿眨了眨眼睛,不知周公子這‘怕’從何而來。
於是疑惑地將眼睛移向他,就見周公子強忍著羞意跟她普及什麼女性知識。講真,周公子說得這些,她比他更清楚好嗎!不過看在他臉紅到耳朵根的份上,便沒故意使壞,特別乖巧地點頭說自己不怕。
周公子艱難地普及完女性知識,摸著她的狗頭,心想病一場,人倒是乖了許多。
蘇太醫寫好方子便遞給了雙喜,叫她拿下去煎,兩碗水煎成一碗。耳尖地湊巧就聽到周公子在哄他媳婦兒,於是也笑著接了一句:“雅哥兒說得是,不論哪個姑娘都要經這一遭。丫頭你動靜大些無妨,蓋是身子骨弱了些的緣故……”
“往後調養好了,該吃吃該睡睡,不礙事的。”
郭滿點了點頭。
太醫這頭確了診,所有人就心都放下了,自然不必全窩在屋裡。
雙喜拿了藥方匆匆去了鎮上的藥房抓藥,雙葉見屋裡周博雅都在。便沒多留,拉了丹櫻丹陽兩不曉事兒的出去,轉頭安排婆子煮些滋補的糖水。女兒家來葵水,多補一補,準沒錯的。因著人少,許多事都是雙葉在操持。
這頭吩咐了下去,轉頭又要替郭滿找身乾淨的衣物。來了葵水,怕是衣物都要換。雙葉怕郭滿凍著,又給農舍大嫂打聲招呼,叫她幫忙燒些熱水送來。
屋裡人都走空了,蘇太醫四處看看,挑了個杌子坐下歇歇。
“女人家的毛病是不能根治的。老夫開了藥,最多隻是緩解。”蘇太醫先給小夫妻倆打個招呼,省得再一驚一乍的折騰他老頭子,“嫁人了就更好辦,往後叫雅哥兒多費些力氣,通了精血,你就不用受這疼了。”
郭滿雲裡霧裡的:“……啊?”
蘇太醫一看她這反應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周公子也是一臉的茫然。
蘇太醫看這夫妻倆的神情就笑不下去了。郭滿沒經人事兒不懂可以理解,雅哥兒前頭都娶過一個,怎地還這麼呆?
於是皺著滿臉褶子的老臉,給周公子使眼色。
周博雅瞄到蘇太醫這不正經的眼神,福至心靈,就懂了。他做賊似的連忙去瞥郭滿,就見郭滿還是一臉懵,摸著鼻子就不想接下這話。蘇太醫真是,怎麼能在滿滿面前說這樣的話!實在尷尬,周公子便拄著唇咳了兩下。
一旁郭滿疑惑地看著他,周公子連忙把頭扭一邊,耳尖悄悄紅了。
郭滿無語,“……”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