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說。
郭滿眼瞼垂下來,顯得有些冷漠。
“夫人,”茯苓聽說周大人十分疼寵這位,她猶如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奴婢自知卑微,入宮之後也沒期盼過老來如何。只是沒想到這次回鄉,竟連累到家裡人受苦,實在是不能忍……請夫人發發善心,救救奴婢一家。”
“府上沒有管事之人?”
不是她冷血,而是這種忙若幫了就是在給周公子招惹麻煩。郭滿可以幫忙,但幫忙的前提是不給身邊人找事兒,所以當真很為難。
茯苓搖搖頭,哀哀地哭:“奴婢去求過了,福總管縈紆姑姑沒功夫管。”
郭滿的手在膝蓋上點了許久,又問:“那你可曾去求太子?”既然是東宮的宮人為何不求太子,反而捨近求遠,求到她身上來。
跪在地上的茯苓身子一僵。
頓了頓才說,太子殿下如今精神不好,她不敢求。
郭滿眼睛不自覺地眯起來,問她:“那你覺得我一個內宅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如何幫你就你一家老小?”
茯苓似乎被問住了,垂下了頭,眼淚不住地在眼圈裡打轉。
雙喜雙葉因同為下人難免感同身受。她們身為奴婢,身不由己。雙喜看茯苓哭得無助得彷彿天塌下來,心中不由同情,欲言又止地看向上首的郭滿。
郭滿卻沒有鬆口,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求。
茯苓沒求到郭滿心軟,出了院子,整個人都垮了。然而東宮西園那頭就等著周博雅不在郭滿鬧事兒的人,得了這個訊息後不免十分遺憾。沒想到周博雅養的這小姑娘,看著軟乎,心腸卻這麼硬。
算計不成,幾人難免心中泱泱。
郭滿不知旁人心中所想,只覺得很煩。雖說覺得這事兒古怪,但那個茯苓的姑娘所求應當也是真事兒。畢竟真有假了,那宮女也不可能慌成那樣。見死不救這事兒吧,沒那麼強的心臟,當真受不了。
插著腰在屋裡走一圈,郭滿長長吐出一口氣。
“姑娘,咱們真不管麼?”雙喜是個嘴上潑辣心腸柔善的姑娘,她當真可憐茯苓。“奴婢方才跟出去,茯苓姑娘出了咱院子,魂都要丟了。”
雙葉從頭到尾沒說什麼,但心裡也不好受。
郭滿琢磨了半天,問了一句:“那個福喜公公,如今人在哪兒?”
雙喜眼一亮,“奴婢去打聽打聽?”
郭滿道:“找到了福喜公公就問他三個問題,就說是我說的。其一,太子病重,不問世事,是不是旁人便能當太子不在?其二太子身邊伺候的被惡人強佔民女,走投無路,求救都求到我這內宅婦人跟前來,難不成東宮無人了?其三,是不是太子倒下了,一朝儲君的威嚴就成了笑話?”
雙喜將這話記在心裡,默默嚥了咽口水,轉身便出去找福喜了。
福喜正巧午歇醒了,一聽這話,整張臉都沉下來。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福喜這老太監並不是個傻的; 郭滿那三個問題一點出來,他立即就轉過彎兒來。此時處置張屬官; 特地聚集了府中所有人; 就是叫他們全部看著。既是殺雞儆猴; 也是在做給東陵城的百姓看。
只見平日裡守衛森嚴的太子府邸今日大門敞開; 當眾處置張屬官。
常有人都說; 沒根的男人陰毒無情; 這話並非以訛傳訛,福喜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前一刻他能笑眯眯地與你說著話,下一刻便能翻臉無情,輕飄飄一句話便要你的命。況且太子病重,作為太子身邊第一人,福喜的話就代表太子的旨意。
福喜的處置,可以算十分狠辣無情。他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張屬官; 直接要將人押入靜室。
太子的府邸設有靜室; 用來懲戒太子身邊犯錯的下人或者屬臣。據說裡頭有著大召所有陰毒的刑具; 進去的人幾乎有去無回。東宮中無人不知其可怕; 但因太子仁慈; 從不會無緣無故降下處罰。
久而久之,許多人便忘了靜室的存在。
平日裡守衛府中人員安全的護衛; 對於東宮屬官這些人來說是擺設。尋常出入; 他們誰也不曾真正將這些人看在眼裡。然而福喜一聲令下; 護衛們卻彷彿個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 顯出了兇戾來。別說張屬官; 就是觀望的人都刷地白了臉。
張屬官嚇得神魂不屬,等切切實實跪到了地上才回了神。他自然不認這樣的處罰,不過是看上了一個鄉野村姑,哪裡只當如此重罰?
於是扯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