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叫惠明帝又惱了她,叫淑妃那個賤人看了笑話!
謝皇后愁眉不展,宋明月就是想出言安慰也不知從何說起。
謝家那一大家子人,人多自然心雜。這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她身為兒媳,不好說謝傢什麼不好。想著便命內侍將在偏殿玩耍的小皇孫抱來:“母后且寬寬心,父皇許是這幾日為朝堂的事兒心煩,過幾日便好了。”
小皇孫如今三歲多點兒,胖墩墩白嫩嫩的,正是最惹人愛的時候。小傢伙一搖一擺地走過來,小胖臉上還掛著討喜的笑,別提多討喜。
“燁哥兒前兒還學了幾首新詞,”宋明月將小傢伙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太傅都誇他背得好,不若叫燁哥兒背給母后聽聽?”
燁哥兒一聽母妃誇他,立搖頭晃腦地就背起來。
謝皇后這顆心啊,立即就化成了水。
連忙從宋明月手裡把乖孫抱在懷裡,不住地親香:“哎喲,我們燁哥兒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愛?”她一邊親一邊誇得,“我們燁哥兒生得好,出身正,比別人家歌姬所出的孩子不知討喜到哪兒去!”
別人家歌姬所出的孩子說得誰,宋明月心裡最清楚不過。二皇子家的芳哥兒一個出身不正的孩子總抱來聖前晃悠,確實挺噁心人的。
“燁哥兒可想皇祖父?”宋明月替兒子擦了擦額前的細汗,“今日燁哥兒學了好多詩,皇祖父見到燁哥兒,怕是又要誇你了。”
“說的是呢!”謝皇后喜歡這兒媳就是喜歡她體貼,跟她一條心。
果不其然,聽說太子妃抱著燁哥兒過來,惠明帝午膳果然就來了正宮。謝皇后笑得溫婉,牽著燁哥兒的手就衝惠明帝招。惠明帝也是極為疼寵小輩,當即幾個大步走過來,抱起燁哥兒就樂呵呵地逗他說話。
說來還是子嗣太少的緣故,太子一脈就這麼一個命根子。二兒子為人風流些,可風流了這麼些年也就得了一個庶長子,其餘都是不頂用的丫頭片子。三子,四子,么子別提別提有子了,連丫頭片子都生不出來。趙家子嗣這事兒儼然成了惠明帝一塊心病。燁哥兒芳哥兒這唯二的兩個孫子,他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燁哥兒今兒隨你母妃來祖母這,可是又學了什麼?”
惠明帝抱著金孫在主位坐下,就聽燁哥兒口齒清晰地連背兩首詞,果真歡喜。連連誇了燁哥兒幾句好,謝皇后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因著燁哥兒,謝家這事兒惠明帝總算是放過了。謝皇后派人連夜把這事兒與謝家老封君說,謝老封君聽罷,沒說什麼,派了人將幾個兒子都找了來。
謝國公沉默了許久,跪下給謝家兩老磕了個頭:“是兒子大意了,給娘娘添亂。”
謝老封君無奈地嘆了口氣,早在幾個小子說要替她大辦,她就拒絕過。奈何三房子嗣都在勸,人逢七十古來稀,她活到這個歲數福氣大,叫大家都沾沾福氣。她拗不過,便只能隨兒媳去操持,誰成想皇帝居然計較成這樣,還真惱上了皇后。
“罷了,娘娘既然傳話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謝老封君擺擺手,示意他起身,“似我們這樣的外戚世家,朝廷近臣,說是舉族尊榮,其實是浪口風尖。好在此次宴席隨鋪張卻沒有逾越之處,否則聖上絕不會惱一惱娘娘便作罷。咱們家如今這處境,稍有逾越之舉被有心人利用便是抄家滅門的大禍。此事權當個教訓。往後切記,莫要再犯。”
迎上自己母親銳利的眼睛,謝國公老臉躁得通紅,什麼心思都被看透。
“是兒子輕狂了。”
謝國公這幾日就在為壽宴得意,此時彷彿被悶頭敲了一記悶棍,愣是給驚出一身虛汗。他心裡著火,又有些羞愧,親自扶著老母親進屋休息。
派來傳話的內侍還在偏廳,謝國公名人好生招待,自己轉頭便去書房寫了一封信。上了蠟漆交於傳話的內侍,“辛苦公公了。”
那內侍拱了拱手,身影消失在謝家。
時間一晃就過,方氏原本約好了叫郭滿代為管家,十日後便歸。可這一去,整整一個月才先大公主一步回來。到府上之時,已然是傍晚。
郭滿正在園子裡剪花,選那最新鮮的花,好製成花草茶給周美人喝。
方氏進了園子,老遠就看見花叢中站著個白嫩嫩的小姑娘。眼睛跟葡萄似的又黑又亮,瓊鼻朱唇,臉頰鼓鼓的,又漂亮又嬌憨。
這是誰家姑娘啊,方氏心裡奇怪。等走得近了,注意到小姑娘梳得婦人髻。
“娘你回來了?”郭滿一見人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