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的堤壩不是工部年前才派人翻修過?堤壩潰提,霍秀怎麼也該要給個說法的。
至於旁的事兒,他如今還在新婚假期中,朝堂之事,等銷假之後再說。
將飄遠的思緒收回來,周博雅轉身又去桌邊倒了杯涼茶。乾涸的嗓子舒坦了些,才將杯子放到桌案上,慢悠悠又回了床榻。小媳婦兒還是被他挪過去的姿勢,軟得沒骨頭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大眼睛閉上,眼睫仿若鴉羽,烏黑又捲翹。
周博雅藉著昏暗的光打量了她片刻,放下床帳便要準備睡了。
夜色漸漸更濃,半合著的窗子邊有斑駁的月光灑進來。地面瑩白,彷彿披了一層霜。涼風透過窗戶送進屋內,吹拂的輕紗帳緩緩搖曳。牆角的雁足燈外罩著一層燈罩,風吹不滅。光影卻隨之明明暗暗,四下裡十分安靜。
迷迷糊糊中,周博雅感覺一團軟乎乎的東西往他身邊湊過來。跟那鑽洞的老鼠似的,孜孜不懈地往他懷裡拱。
周博雅驀地一驚,睜開了眼。
而後就看到郭滿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被踢去哪兒,小媳婦瑟縮著身子,觸手一片冰涼。彷彿終於尋到溫暖,郭滿鑽進他的被子縮他懷裡就不動了。
周博雅:“……”
不自在地動了動,倒也沒把人往外推。
他手伸出去摸半天,沒摸到郭滿的被子。本就是嫌熱才特意下去開得窗,再下去關也不實際。年輕男人火氣旺,周博雅性子再淡也不能避免。何況就算開著窗,他還覺得熱。於是嘆了口氣,僵著身子任由小媳婦當個暖爐抱。
這般彆彆扭扭的,周博雅眼皮子也沉了下來。睡過去之前,他迷迷糊糊地無奈,小媳婦兒這粘人的秉性真是誰都比不得……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周博雅醒來天色已然大亮。
窗外已然沒了清脆的鳥鳴,暖黃的陽光照在窗邊,紗窗上一片橙黃。他啞著嗓子衝外間兒問了一聲,聲音低啞,十分撩人:“什麼時辰了?”
清婉早在門外候著,立即上前回道:“快巳時了公子。”
巳時?周公子一愣,難得有些懵。怎會巳時了?掀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