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中年的‘謝思思’打著顫兒地在‘周博雅’懷裡睡去,只覺得在看一場鬧劇。
這個‘周博雅’從頭到尾沒有狼狽,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他永遠風度翩翩,清雅如玉。郭滿有時候立在他身後,看著垂眸盯著庭院中的花兒,那眼神跟看他看‘謝思思’的時候沒有差別。郭滿莫名覺得,這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不論他歡愛時多麼用力,彷彿‘謝思思’在他眼中,跟庭院的花兒沒有差別。郭滿說不出什麼心情,只有些悲愴。不知是替‘謝思思’,還是替‘周博雅’。
直到次日郭滿掙扎著從睡夢中醒過來,天色已經接近午時。
周公子還是沒有回來,郭滿抱著褥子坐在榻上發呆。雙喜雙葉聽到動靜進來伺候她梳洗,今兒是給郭嫣添妝的日子。應該一早就起,但是郭滿昨夜一場大夢醒不過來,雙喜雙葉不想郭滿太給郭嫣臉面,故意沒有叫她,於是任由郭滿睡到了現在。
雙葉領著提水的下人進來,就看到榻上自家姑娘的表情十分古怪。
夢裡郭滿還沒有察覺,如今醒來,方才覺出了不對。昨夜那場大夢,儼然就是她年少時候看過的一本披著虐戀情深外衣的狗血辣文。其中男女主角,是她心愛的周公子,以及昨天來過府上的腦殘謝思思……
郭滿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荒謬感,荒謬到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地方是不是真的。
這時候她倒是想起了曾經斷斷續續做過的夢,那些被她懷疑過,但沒找到實證就拋去腦後的疑點。郭滿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胳膊直衝腦頂。清晰地感受到疼痛,她知道自己如今不是夢。
那麼,周公子這個人其實是假的嗎?他是虛構的?
郭滿怎麼也不可能相信,溫柔又君子的周博雅是個紙片人。而就算他是紙片人,陪著這紙片人演戲主角不是她。想著昨日見到的謝思思,郭滿又想起了她那身專為辣文訂做的身體,突然感受到來自宇宙的深深惡意。
……所以,周博雅真的真的是假的麼?
雙葉皺著眉,已經從榻前經過四次。可自家主子跟被厭勝之術厭住了似的眼神空洞洞的,不知在看什麼地方,雙葉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看到廊下掛著一隻凍死的鳥兒,僵直地掛著,形狀怪可怖的,心裡頓時就是一咯噔。
這不是個好兆頭!大清早的,這什麼鳥兒啊死在了別人家窗前!她連忙擺了手示意小丫頭們趕緊出去,自己則掀了帳子,進來小聲地喚郭滿。
郭滿可憐巴巴地看了她一眼,鼻頭有些酸。
“雙葉……”
雙葉不知她是怎麼了,一年都沒哭過的自家主子突然掉起了金豆豆,心疼得不得了:“主子您怎麼了?夜裡做噩夢了?”
確實是噩夢,足夠顛覆她對這個世界認知的大噩夢。
郭滿真的好特麼想哭,她怎麼這麼倒黴!
穿越千年遇到一個溫柔美麗的周公子,正準備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突然發現周公子十之八/九是別人的。而他對她的所有的好,也十分有可能只是個假象。就跟他在夢裡對謝思思一樣,與庭院的花花草草沒有分別。是否可去一死了事?
郭滿這心口就哇涼哇涼的,“我覺得今日起,我大概要重新思考人生了。”
雙葉:“……”
“主子您莫慌啊。俗話說,夢都是反的……”
雙葉說到這,見郭滿的表情更悲觀了,於是立即改口,“嗯,古語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了什麼不好的夢,都是您白日裡看到什麼記在了心裡。”
郭滿淚眼朦朧地覺得她這話也對,雖然她做夢了,用了周公子跟謝思思的臉。但那種狗血的事情現實當中不可能發生,興許就是她記恨昨天被謝思思扇了巴掌,夜裡才夢到她。郭滿於是聽話地爬下床,招呼這雙葉趕緊替她梳洗。
她這時候又惦記起那個水榭了,這個破地方,她都夢了兩回。
雙葉不知她為何突然又打起了精神,邊安慰著她邊伺候她梳洗。梳洗過後,郭滿什麼話也沒提,隨便塞了兩塊點心就一聲不吭地去找那個破水榭了。雙葉不放心,招呼了丹櫻跟著她。臨走前囑咐丹櫻,不管誰,敢欺負郭滿,只管打了再說。
丹櫻特別乖巧地應了,小跑著跟上郭滿。
因著昨夜的夢境裡,郭滿全程是跟著‘周博雅’移動的。夢境裡‘周博雅’所經歷的一切,郭滿都十分清楚。去水榭的路線,她也記得特別清晰。
還是走得南邊的路,郭滿走到上次停下來的地方,這回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