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衛兵那位對他們態度最好的馬姑娘和小分隊的領頭顧小哥,十五六歲的兩個年輕人邀請鐵柱四個到他們家去,這裡的人家孩子一般都比較多,一張炕上睡四五個人,家裡人口七八個是常態,他倆條件在紅衛兵隊伍裡是最好的,尤其是馬姑娘她家,她爹是機耕隊長,也就是這團裡農業機械的技術負責人,技術是兵團裡一流的,文化素質也很高,工資好,而她媽也是兵團裡的護士,也領工資,家裡頭孩子有四個,馬姑娘是唯一的女兒,也受寵愛,家庭條件好,也才能十五六歲還往外跑去見主席。
而顧小哥父母也是雙職工,條件也是兵團裡數一數二的,他跟馬姑娘家裡是鄰居,關係好,去他們兩家住也是住的開。
栓子代表鐵柱幾個接受了他們的邀請,並且跟其他的紅衛兵約定什麼時候見面去玩,這才分別。
馬姑娘他家人看見馬姑娘回來是很高興激動的,被凍的有些紅的臉蛋滿是笑容,她媽今天是上晚班的,還沒走,看到馬姑娘一把把她抱在懷裡,用普通話說她終於回來了這類的話云云。
簡單的擁抱問候之後也看見了馬姑娘旁邊的鐵柱等人,西北這兒風大,不是本地的孩子看得出來,便問這是打哪來的。
馬姑娘給介紹了,鐵柱他們也跟著問候,四個孩子除了鐵柱還略微有些羞澀內斂,其他一個是善交際一個是厚臉皮一個是心大的,又跑了不少地兒,嘴也甜了,大家又是講普通話,不存在沒辦法交流,馬姑娘她媽也是個熱情的嬸子,知道是路上認識來做客的小娃娃,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也挺有好感,立馬請他們到屋裡頭去,還準備煮生薑水去去喊。
馬姑娘她媽媽早年也是南方那邊的,後來她爹在這兒駐紮下來,也跟著過來,知道南方人剛來西北是不習慣的,何況是秋末初冬時候,冷是真的,又冷又幹,不先喝喝薑湯是不成的,挺是熱情給燒了生薑水,還從櫃子裡拿出來珍貴的紅糖放了點進去,生薑紅糖水,姜味兒濃,一大碗灌下去那感覺是很**辣的,身上寒氣好像都少了幾分。
不過屋裡頭是要比外面熱的,燒了炕,讓他們到炕上去,牆壁也是改造過的,熱乎乎的,跟外頭的冰冷天氣是兩個世界似的,門關上暖呼呼的。
因為馬媽媽的熱情,本來另外兩個要去顧小哥家的也都留在他們家,很快兒燒飯做菜,在這裡吃飯,晚上擠擠也能睡得下,實在不行也還可以到顧家去,就在隔壁鄰居,兩家挨的近,關係好,住哪兒都可以的。
晚餐比較簡單,一碗白菜炒臘肉片一碗鹹菜疙瘩,主食是饃饃跟窩窩頭,雖說他們這條件是兵團裡比較好的,但是冬日新鮮菜蔬少,最近又降雪了供應沒到,這晚餐也是目前有的材料了,不過明兒就好,這去拉了菜蔬回來,明天再去供銷社副食品廠排隊買菜,今天也只能先將就下。
而且她馬上要去上班,暫且整弄不出什麼好菜色來,先做出飯菜讓小客人吃,吃完讓馬姑娘跟小兒子大孫女照顧家裡四個小客人,馬姑娘她大哥大嫂在城裡工作,二哥當兵,家裡頭人少,晚點馬姑娘她爹回來,也是有大人在。
馬姑娘她媽料想的也沒錯,走了沒多久馬姑娘她爹也回來了,是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眉毛上有一塊疤,早年上戰場留下來的,是個挺有氣勢的男人,不過對馬姑娘這唯一的姑娘倒是挺寵愛的,見到她回來繃著的臉就露出了笑容,抬手抹了把馬姑娘的腦袋,“閨女,回來了?”他的話帶著本地的口音,大概是在這邊駐守太多年了,鐵柱他們仔細挺才能聽清。
或許是因為這是馬姑娘帶回來的客人,又或許是鐵柱他們也是從部隊出來的,馬姑娘她爹對鐵柱四個態度也不錯,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跟他們交流,問他們家裡情況。
如今的紅衛兵很亂,有人擁護就有人厭惡,他們駐紮這塊兒,本地情況還好,但城裡局勢如何他是看得清楚的,哪怕鐵柱他們年紀不大,但是穿上那身皮冠上那三個字,為非作歹的也不少,像他這樣的老軍人,退伍後還駐紮在西北為祖國繼續燃燒奉獻的,對一些行為是挺看不過去的,對紅衛兵率先也會帶上審視的目光,這打聽家裡情況絕對是正常的。
當然那打聽的方式也不是質問語氣,就跟長輩對小輩的關心閒聊似的,一來一往的家常敘話中就把自己想要的資訊給到手了,確認了這不是為非作歹那一掛,也就是為了見主席(加旅遊)才當上了紅衛兵,還是家裡人支援出來見見世面的,而家裡長輩也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心裡就有數了,不是愛搞事的就好。
而且家裡長輩是軍人,這也是加分項,雖然打聽之後不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