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啟扇子,慢悠悠地道:“小霜,走了。”
青穗看到小霜的異樣,雖然疑惑但也不太關心,重生這一世,她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情感,除了報仇,她什麼都不願去想。
拐過三條繁華的大街,穿過略微安靜的巷子,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熱鬧非凡的區域。
京都人稱其為煙柳巷,顧名思義,是尋花問柳的煙花之地集中的地方。
青穗站在煙柳巷裡最大的紅袖坊門前,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再一次踏進去。不論是錦州還是越州抑或是嵐川的紅袖坊,雖然裝潢佈置相差不大,但對她來說原本是陌生的地方,但這京都的紅袖坊,重生之前她還在此大鬧過一次。
幼時東方府裡有一個家丁不檢點,仗著東方家的名聲,在紅袖坊耀武揚威不說,還欠債賒賬,什麼壞事都做盡了。 那時年幼,從大哥嘴裡聽到了這件事,正義感爆棚的她當時就闖進紅袖坊,把那個家丁海扁了一頓,還親自交到官府法辦了。
一晃經年,物是人非。
青穗怎麼會料到,那時紅袖坊就已經高手雲集,她那三腳貓功夫哪裡能上得了檯面?回憶,傷懷,不甘和不捨最後都化作了一抹淡笑。
“有什麼好事?”彩那張絕美的臉突然出現在青穗眼前,她驚得退了一步。
“切~”彩扇著扇子,不滿道,“你躲什麼?本尊主還會吃了你不成?”
“屬下不敢。”
“好啦好啦,進去後快點兒準備洗澡水,晚些時候送到本尊主房裡來。這一身臭味,吃飯都吃不香。”彩將那把金邊摺扇扇得風生水起,瀟灑倜儻地走進了紅袖坊,惹得一眾姑娘們媚眼頻頻。青穗跟在身後,看到這一場景也面不改色心不跳,頗為淡定。
彩不樂意了,小穗兒對自己也太不在意了一些。
他展開扇子將想要離開的青穗擋住,眯起眼睛,指著眾姑娘中一個身穿紅紗,衣著極是涼快的女子道:“本尊主覺得她很是不錯。”
“尊主高見。”她一拱手,一閃身,施展水靈步法,在彩的眼皮子地下溜上了樓。
彩眼睜睜地看著她越來越遠,啪的一聲合起扇子,那張找不到一點兒瑕疵的臉皺了起來:“高見高見,本尊主自然是高見得很,可你最為十一絕殺令之首也著實低見了些。”
說話間,小霜失魂落魄地從門口走了進來,然後默默地蹋上中央旋梯。
彩知道她這般模樣是為了誰,但縱使他貴為無色坊的尊主,有些事情他還是無能為力,要不然,十一絕殺令中怎麼會有這麼多傷情的女子呢?他下意識地嘆了口氣,不禁想到,他自己居然看上了像小穗兒這般不解風情的女子,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尊主。”
隨著這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來一股清冷的暗香,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彩轉身,朝眉目冷清的縹縹點了點頭。縹縹面無表情地繞過他上了樓,好像她跟他打招呼是避無可避、逼不得已的事情。
彩撇了撇嘴,知道她這人性情向來如此,便由著她去了。
作為十一絕殺令中難得的沒有感情困擾的女子,彩對縹縹不可能不另眼相看。
想當年,縹縹進無色坊之前也是一個名門之女、俠士之後,但她給自己設計了一個死局,抹乾淨了她在江湖裡所有的痕跡,拋棄家人名聲,只是為了武學而進無色樓。
能對自己如此之狠,做事幹淨利落,彩向來覺得此人若是男子,就有可能是第二個葉陵。不過葉陵嘛……
彩拿扇子在指尖轉著圈兒,將視線投到門口不斷走進的人流之上,心道:葉陵倒也是一個難得的能夠與他比肩的人。
慢悠悠地走回房,紅梅凌霜的淺浮雕屏風上空徐徐地騰上白色的霧氣,他繞過屏風,看到一身玄黑衣衫的青穗正往水中撒著花瓣。淡粉色的花瓣或沉或浮,在霧氣中顯得猶如仙境般美好。紅漆木浴桶旁,皺眉抿嘴的女子,縱使不情不願的神情這般明顯,但也絲毫不妨礙她容色傾城。
“褚柔山的溫泉水?”
“是。”
彩緩緩地繞著浴桶又走了一圈:“三醉芙蓉花?”
“是。”青穗垂著頭,暗中咬了咬牙。
“這件衣服不好。”
“什麼?”青穗忍不住抬起頭,一雙桃花美目中盛滿了疑惑。
彩慢條斯理地將摺扇放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解者腰際的玉佩:“你穿的這件衣服不好看。”
青穗皺眉,微抬胳膊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