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倆人可以說是真·發小般的交情。
真實歷史上,在劉邦做了漢高帝之後,盧綰可是能夠出入劉邦臥房的人。劉邦給他用的衣被、用度、賞賜,都是眾臣不敢想的。這也就是倆人都年紀大了,又不是現代人喜歡的長相,否則說不定傳出來的故事,比劉徹韓嫣還要精彩。
當然後來時移世易,劉邦發兵要去攻打盧綰,還留下了很有名的“白馬之盟”,叫做“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誅之”。盧綰逃出,帶著家人親信數千,在長城根兒下,想要等劉邦病癒之後,親自去向老朋友謝罪。
誰知道傳來劉邦駕崩的噩耗,盧綰於是帶著人逃亡去了匈奴的地界。
一對鄉間發小,相伴長大,你為帝王,我為諸侯,誰知道眨眼間兵戈相向,陰陽兩隔,可知權力這柄刀著實鋒利無情。
言歸正傳,這麼一說大家也就明白,盧綰這個人主要是靠著跟劉邦的交情,實際上能力平平。所以他做這後勤部長,著實有點吃力,雖然糧草不至於收不上來,可是運調總是不夠及時,導致劉邦在前面征戰,總要擔心士卒明天沒飯吃。
後勤說起來只是兩個字,可是裡面學問卻大。
一時沒有更堪用之人,盧綰至少絕對忠誠。
所以劉邦也就只能先將就用著。
可是因為後勤不穩,所以劉邦就不敢戀戰。平定章邯所佔據的雍地很快,但若要再北上與蒙鹽交戰,劉邦不能不掂量一二。
正是出於這種考量,不管蒙鹽是真合作假合作,劉邦都先與他擊掌結盟了。
不管怎麼說,劉邦都算是衝出了巴蜀,佔據了漢中、關中。
按道理來說,關中沃野千里,是大秦糧倉。可是現在關中糧倉中的存糧,被蒙鹽把持著。
劉邦要糧,蒙鹽的回覆也很簡單,“自己收。”
這是要劉邦向關中黔首收租。
當初秦二世口號喊得可是“三年無賦稅、無徭役”,現在劉邦這麼一個外人,一來就想加租徵稅,這不是反倒幫著蒙鹽收人心嗎?
劉邦很難受,非常難受。
與劉邦的難受不同,胡亥在江州經營,卻是如魚得水。
胡亥壓根沒打算在江州屯糧,所以他糧食只要夠留在江州的這幾千人用就夠了。
趙佗送來的那一萬人,已經跟在黔中郡召集的近萬青壯一同,讓秦嘉帶著,送去了蒙鹽處。而蒙鹽坐擁關中糧倉,發放糧餉不成問題。
而胡亥這邊還有趙佗送來的,那一萬人馬糧草。
一出一進,胡亥這邊還多出了幾千人的嚼用。
所以他壓根不用取之於民。
胡亥把江洲附近,在他勢力範圍內的自然資源都開放了,山河湖澤,產出都歸願意出力的黔首。
而江州作為巴郡一縣,盛產丹砂、漆等物。
胡亥也鼓勵商賈,與外流通。
漸漸的,附近的黔首聽說了江州娘子軍,不僅不收租,不徵兵,還鼓勵通商,戶戶有餘糧,都奔著這支隊伍來了。
胡亥笑吟吟道:“既來之,則安之。”
劉瑩先是微笑,繼而卻又嘆氣。
“怎麼?”胡亥問道。
劉瑩卻又不答。
胡亥看過去,卻見連李甲臉上也有憂色,便道:“說。”
劉瑩這才低聲道:“見公子興致好,本不該說這敗興的話。可是前番我等私下才計較了一番,如今天下已定,黔首都各自安寧,不願再生征戰——如此一來,我們復國……可不是難上加難了麼?”
胡亥看向李甲、李婧等人,“你們也是在擔憂這事兒?”
李甲點頭。
李婧卻是道:“我是在想,那些婦人每日洗衣裳也太費功夫了……一家人的衣裳,半日都洗不完……”
胡亥:……
胡亥跳過李婧,望著極遠極高的蒼穹,淡聲道:“別急。這天下就好比一隻兔子,逃出了籠子,萬人都喊著要捉。一隻兔子分給十幾二十個人,哪裡夠吃呢?總要殺到只剩最後一人獨享這隻兔子的。”
這比喻形象,然而細想,那每個倒下去的捉兔人,背後都是成千上萬計程車卒白骨、成河匯海的親人眼淚,於是便都不禁凜然生懼。
劉瑩抱住胳膊,上下搓動著,低聲道:“這夏天怎得突然有些冷了……你們冷麼?”
無人應答,唯有夏風鼓盪著幾縷纖雲,往無底似的蒼穹迅疾墜去。
卻說劉邦入關中,黔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