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後,他才接著說到,“難道你們討論的重點不應該是鼓手嗎?”潛臺詞就是:你們不應該給我試鏡嗎?
雨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這裡沒有問題,十分歡迎你成為我們樂隊的一員,試鏡不是已經做過了嗎?”不久之前紐約的那次街頭演出,雨果至今印象深刻,福金的實力確實十分紮實,難怪會在圈內有那麼響亮的名號了。
尼爾和佩德羅互相看了看,佩德羅聳聳肩,沒有多說什麼,而阿方索才接觸到尼爾的視線就擺了擺手——阿方索倒不是因為剛剛加入而故意客氣,而是因為他目前對樂隊的風格並不瞭解,他知道福金實力是足夠的,但是否適合樂隊就要讓樂隊的三位元老做決定才對。
尼爾的視線迎上了福金那平靜的眸子,“比起試鏡來說,我更加好奇,嶄新一天到底怎麼了?”
尼爾說話沒有任何遮掩,就這樣直挺挺地問了出來,倒是讓佩德羅和阿方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在尼爾看來,福金的個性本來就是十分直爽,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
果然,福金並沒有生氣,他只是垂下眼簾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然後直接看向了尼爾,“他們將我開除了,今天他們就開始招聘新的鼓手了。我在那支樂隊裡已經沒有位置了。”
最近圈子裡其實都一直在傳嶄新一天的閒言碎語,但尼爾卻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原本還以為是嶄新一天其他幾名隊友出去自立門戶了,只剩下福金一個人留守,所以無奈之下才必須尋找新的樂隊。但事實卻更加殘酷。
其實佩德羅很好奇,嶄新一天的內訌是這一週之內的事,福金今天就出現表示願意加入他們樂隊,這是不是太快了。但佩德羅雖然性格活潑、脾氣外向,卻不是一個笨蛋,他知道此時還是不要繼續在福金傷口上撒鹽比較好。所以,即使佩德羅好奇得不得了,但他還是閉上了嘴巴。
可福金卻沒有這樣的打算,他彷佛知道了佩德羅的好奇一般,接著解釋到,“其實我剛剛從他們試鏡的現場過來,我之前並不知道今天是他們招聘鼓手的日子……”這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佩德羅直接倒吸一口涼氣,僅僅只是在腦海裡描繪出福金出現在現場時的尷尬和衝擊,佩德羅就覺得不可思議,連帶著他想都沒有想,就嘟囔了一句“那些混蛋真讓人噁心”。
“我意識到,我守護嶄新一天已經夠久了,現在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所以我應該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因為我不會放棄音樂的。”福金的話語依舊十分簡單,他沒有講述他在試鏡現場的狼狽和悔恨,他也沒有講述自己這一路走回來的掙扎和痛苦,就只是用最樸素的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也許,在別人看來,他剛剛離開了一支樂隊,馬上又加入了另外一支樂隊,這種行為實在像是背叛者。但福金不屑解釋,他自己內心知道這一切就足夠了。至於那些關於嶄新一天的記憶,就埋藏在日落大道那一路陽光裡吧。
尼爾不由看向了雨果,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題似乎狠狠揭開了福金的傷疤,雖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他還是難免心有慼慼然。雨果卻是向尼爾投去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因為他知道福金不是那麼輕易被擊倒的人,也許,福金內心的傷口一直都會存在,但能夠治癒這個傷口的卻不是他們的言行,而是新樂隊的溫暖和音樂的美妙。
“那麼……你做好準備加入榮耀至死了嗎?還是說,你需要對我們進行一番試鏡?”雨果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幾個人,佩德羅立刻自信滿滿地抬頭挺胸,尼爾沉穩之中也透露出了光芒,而阿方索則咧嘴笑了起來,因為他回想起自己剛才要求對樂隊進行試鏡的畫面,那可是一個十分美好的回憶。
“榮耀至死?”福金微微抬了抬眉頭,朝雨果看了過來。
雨果點了點頭,“對,榮耀至死!”
榮耀至死,這僅僅是一個樂隊的名字而已,卻宛若烙印一般緩緩滲透到了福金的血液裡,這是多麼深刻而張揚的一個名字,彷佛將福金過去十幾年奮不顧身追逐音樂夢想的生活都濃縮到了一起。福金僅僅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音樂夢,從歐洲來到了美國,跋山涉水、歷經艱難,他曾經撞得頭破血流,也曾經拼得傷痕累累,現在,這所有的回憶都被一句“榮耀至死”所道盡。
想到這裡,福金突然就笑了起來,內心的痛苦和洶湧都悄然間平復了下去,他忽然有種很荒謬的預感,也許,他真的會在這支叫做榮耀至死的樂隊裡尋找到自己的終點。
“只要你們需要我這名鼓手。”福金堅定不移地回答到,內心最後的一點猶豫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