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富戶買了地後也沒有多餘的銀兩了,而真正富有的,住在鎮上或縣城的,卻看不上村裡頭那貧瘠的山頭地,就算開墾成水田又如何,山高地遠,守也守不住,產量不如良田多,倒不如花多點銀子,尋了機會買下良田才實在些。
倒是讓方河竄了個空子。
方河決定回去跟小媳婦商量一下,明年多做一些醬汁出來,賺多了銀兩才能買下山頭地啊。
兩人把地當場租了出去,只租給了三家,又跟著族裡人上山看了地界,立了界碑,方河接著又向族長立了字據,但凡買下莫家村的地就按這樣的租金來定。
處理完所有事務,兩人才回到方家村。
一桌坐下,蘇阿吉感嘆道:“還是月兒精明,定了這麼一條規矩,如此說來,以後不管在哪兒買地都像這樣,如此咱們不用操心半點,只要時不時前去看看,指導一下,到了收成季節過去收租糧便是。”
的確是條好計,源自蘇小月一點私心。
可是家裡買田地後,手裡轉瞬又只剩下三十兩銀子了,銀子到了手中,蘇小月數了好半晌,只是過了把手,轉眼又沒了。
唉,這銀子不經花啊。
一時間家裡人都閒暇了下來,蘇小月於是想起挖地窖儲冰的事,要是弄好了,來年夏天可以吃到冰鎮糖水了。
蘇小月與方河躺床上暗自商量,地窖儲冰恐怕不是一點小空間能成的,在家裡可挖地窖,但若是能有個山洞來就更好了。
兩人聊著聊著,便想到了山坡,山坡上如今種了果木樹,長了一年多粗壯了一些,但要吃到果子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去,正好無用武之地,倒是可以在坡腳斜著往地底開出一個地窖來。
正好家裡沒事幹,剩下就是過年的事了。
家裡撤了醬缸後,院子裡空曠了,一家四口開始開採地窖來。蘇小月只是一個想法,也怕不成,但有個地窖只有好處,就算開採的不好,不能儲冰,將來也可以用來儲酒也不錯的。
明年蘇小月是打算種紅高粱賣去給人家釀酒的師父,到時候弄不好會順帶買幾罈子酒回來也說不定的。
說幹就幹,一家人圍著山坡腳下開始開墾起地窖來。
方河挖掘,蘇小月和蘇阿吉兩人搬運土石,蘇小月力氣小些,自然一趟搬得少,倒也不覺得累,反正不顧時日,一家人累了就休息,不著急的。
天邊微微露出白光,方天起了床,他來到院中練起了功夫,上次方河給的秘極,他把裡面的招勢全部記在腦中,每次練的時候再結合方河教的,事半功倍。
他不認識字,但為了能看懂秘極,他會常常去村裡的私塾裡偷聽,如今他會功夫,偷聽並不費勁,家裡沒有餘錢送他讀書,他也不奢望,上山砍柴的時候會多砍一點悄悄送到夫子家門口便走,也算是報答夫子的教導。
聽了幾個月下來後,方天開始會一點字了,他沒有小表弟一聽就能背的聰明,他只能耐心聽好,再在一塊隱僻的石板上記載下來,他沒有紙筆,只能用木棍子在地上比劃,但是他想辦法弄到了書,這是他從屋裡的學子手中賣來的,用了三文錢,這是他賣柴好不容易積贊賺來的錢。
有了書再結合偷聽夫子的教導,方天識字的能力也加強。
一套功夫練完,方天收勢起身,吐了口濁氣,才九歲的年紀,身板結實如鐵,脊背挺直,端端正正,能看出他成年之後將是一個了不得的鐵血漢子。
方天轉身正要進廚房裡拿水桶挑水去,忽然聽到正屋裡有聲音,有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男人說道:“再來一次我就得走了。”
女人嬌嗔一聲。
屋裡傳來輕輕的肌膚摩擦拍打聲,那聲音不細聽,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可方天已經不是普通人,他練了功夫,又長年勞累,聽覺視覺都比一般人要好。
他立即站定,身子僵在那兒,雙手握拳,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暴露他內心裡的憤恨。緊接著他大步流星往正屋裡而去。
正屋的門從內閂住,被他一腳踹開,內室的聲音停住了,方天兩步來到內室門口。
內室屋裡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顯然兩人正在穿衣裳。方天在門口站了一會沒動,紅著眼盯著門,憋住呼吸,就這樣的定在那兒如似一尊惡神。
屋裡的人匆忙中整理妥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方小川開啟門時正好對上站在屋外的方天,方天的身高已及他的肩,這小子這一年長得倒是挺快的,可是就是這樣的身高,使方小川不敢把他當小孩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