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緊; 大叫了一聲:“別過來!”
銀魄是柄可斬金截玉,削鐵如泥的神劍,我手上這一用力,劍光早已劃破了我頸邊的肌膚。我只覺得脖間一涼,便有熱熱的液體帶著痛感向鎖骨滴落。
兩人的眼中都是震驚和痛楚,我聽見子煊焦急地對我說著:“你別亂來; 你要怎樣我們都答應你!”
我忍著頸間的疼; 定定地看向他們; 只說了兩個字——“退兵!”
他倆似是心有不甘地盯了對方很久,終究還是各自下令收兵。仙魔兩界的大軍重新在天海兩邊集結完畢; 烏雲散去; 晴空碧海又顯露出它們本來的樣子。
金色的陽光撒成一道漁網; 鋪在蓬萊的海灘之上,依舊是從前的光景,卻再也打撈不到昔日的舊時光······
離慕重新向我走來,一隻手按在開裂的傷口上; 那刺目的顏色染紅了他那隻白皙優雅的手,染紅了他胸前雪白的衣襟,也染紅了我的眼睛。
我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地告訴自己——我是恨他的!
他的聲音有些虛浮,讓我覺得,他可能隨時會倒在我的面前。他說:“無憂,回我身邊來好嗎?”他目光灼灼,流轉著萬千情愫,那種讓我最迷戀的深情款款,彷彿只一眼,便會萬劫不復。
我強忍著眼底即將湧出的熱流,決絕地搖了搖頭:“除非,你能把小喵還給我!”
他眸底的星光乍現著令人心痛的裂痕,他捂著胸口的那隻手再次用了用力,我看見他手背上隱隱顯現的青筋,我不知道他是傷在痛,還是心在痛。
可是,我的心,也好痛······
我最終在他的目光裡,一步步走向了子煊,我從不曾回頭,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冷了又冷,直到我整個後背,都升起滿滿的涼意,我彷彿能聽到心碎了一地的聲音,卻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走向子煊的路,分明只有幾步之遙,可我卻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我走到他的身邊,我抬眼看了看子煊,他明月般的面容對著我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像是在欣慰我的選擇,卻不見有幾多歡喜。
我雖然最終選擇了他,可是他怎會看不出,我方才大軍之前喊停,是因為在擔心離慕。這是一場三者皆傷的戰爭,即便再怎樣大動干戈,勞心勞力,又何曾有誰真的贏過?
子煊輕輕地對我說道:“我們走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路而去······
子煊十萬魔兵發至蓬萊,與天宮太子率領的十萬天兵一場惡戰,最終搶了個仙界女子回來,這訊息很快便傳遍了四海八荒,我再一次坐實了那紅顏禍水的名頭。
自我再次入主洛玉閣開始,各類精緻的蜜餞小點,新鮮的異域瓜果,流光溢彩的綾羅綢緞和數不勝數的奇珍異寶,便隔三岔五,絡繹不絕地被送了進來。子煊彷彿是打定了主意,若是能博我一笑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也要將我這洛玉閣塞滿為止。
這些東西徹底晃瞎了雁兒和範統的眼,我每天都要聽到他倆分外誇張的驚歎聲,範統總是會說:“這輩子能夠看一眼這樣珍奇的稀罕玩意兒,我便是馬上死了,也夠本了!”
可是那話他反反覆覆地說了一日又一日,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
此次回來,子煊並不急於逼我做什麼,事實上,我也不再是上次來時的那個無憂了,以我現在的靈力,除非我自願,否則他是無法限制□□的。
他每日閒了都會來看我,有時我在看書,懶懶地不願說話,他便也陪著我空坐一會兒便離開。若是我興致好,偶爾也會與他閒聊幾句,他也會親手為我剝個果子,或者研研墨。
愛恨是我們之間的一道致命傷,我不提,他也不會主動去提起。
於我而言,我與子煊之間只是在過著一種寧靜的日子,而於外人看來,魔君對於我的寵愛,是何等的耀眼尊榮。
在魔界之中,又開始繼續著從前,流傳著種種關於我的猜測與傳說,唯一不同的是,如今我恢復了容貌,再不是從前無憂的那張臉。美貌,對於一段關於紅顏禍水的故事而言,無疑是火上澆油的。
只是聽多了,總不過翻來覆去的那些說辭,也沒什麼新意,倒真正是無趣得很。
我的容貌一度讓雁兒和範統不敢認我,加上我這次回來之後,話比從前少了許多,就連性子也大不似前。雁兒幾次在我發著呆的時候欲言又止,後來,她終於吐露了她的真心話:“您······真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