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太過,越是漂亮的物什,越是兇猛得要人命,譬如九明媚,譬如眼前這朵朵小花兒。
屍月花性喜食人,因此,單狐山那位至尊老大山神——單狐禾——設咒困居此花於單狐山的山坳子裡,防它殘害人命。單狐禾法力高強,萬般不會這般輕易地放了屍月花出來,更不會容許移植栽種或剝取種子播種。它們怎會出現在皇陵周圍?且白日裡壓根兒沒露半分行跡?
“走罷!”九明媚笑道。
“唉?”白狸瞅那花兒發怔,似有些遲疑。
“入墓唄。”九明媚斜瞄了他一眼,指尖輕拈了個訣,丟上那“無字碑”中央。
“慢著!”白狸忽然攔著道,“這屍月花很不尋常,怕是……”
白狸話音未落,只聽得“嗡嗡”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那叫聲從四面八方洶湧而出,撲入耳膜,鼓弄得神魂戰慄,似驚似懼,狂亂暴躁,恨不能一頭撞在那“無字碑”上,了此殘生。
白狸覺得平生數萬年光陰,只餘痛不欲生,瞅著那無字碑,狠命撞了上去。意料之中的刻骨疼痛,卻不是在腦門,而是在……肛門。
白狸捂著屁股眼兒,大白身子忽上忽下地亂跳。他好不容易從裡頭拔出一朵屍月花的花莖,嘴裡凌亂哀嚎:“慘啊,慘得不能再慘啊……喂……”
九明媚瞧了一眼被他撞得通紅的手掌心,吃痛地甩了甩手:“痛?痛便對了!一朵屍月花算不得甚麼,這漫山遍野的屍月花,加上不得了的咒術,便成了個大墳場子,讓你有命來,無命歸。”
怪道這山上半個守衛也無,因這座山,早已被某種強悍至極的咒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守衛。噫,看來,這岐國皇室是得了不得了的助力,連她也瞧不出,這咒術究竟源自何人,又如何破解。要從這座皇陵中盜出一具骨軀來,給阿印復生,怕是比預料中困難許多呵。
袖中的小瓷瓶兒有些顫動,九明媚小手輕撫了上去,笑微微地道:“隨意挑具皮囊罷了?噫,阿印,你未免太小瞧了我。那具最佳的身子骨兒,只能是你的。”
鳳眸兒亮晶晶地盯住“無字碑”,九明媚舔了舔指尖,突然一拳砸中了石碑中央!那石碑因這強悍的力道,被擊得碎出許多漆黑的裂紋,有黏膩的汁液從裂紋中緩緩溢位,流淌而下。
漫山遍野的屍月花競相搖曳,發出越來越大的尖銳吼聲。那聲音似一把把尖刀,刺入軀幹,刺入大腦,刺入心窩子。
九明媚彷彿回到了鳳鸞山上,到處皆是屍身,師兄弟們、山妖精怪們,枯萎了滿山,又被茫茫白雪覆蓋,消匿了痕跡……突然,八晌那張正經的俊臉兒七零八落,化作團團紫煙,零落成灰……
“了不得的咒術……當真有趣兒……”九明媚擰著腦門子,吃痛地嚥了一口湧到後頭的腥甜,嘴角卻是笑盈盈的。拳頭收回,五指**入石碑,掌心立馬貼上了一個暖乎乎、軟乎乎又溼乎乎的東西,它在她掌心一跳一跳,似極了心臟的躍動。
九明媚將那東西扣住,往外撕扯,果然是顆小心臟,黑色,鮮活,熱著的。
稍稍一捏,它便捏爆了,血肉淌了滿手,腥味兒隨風盪漾,經久不散。這時,屍月花們在腥味繚繞的微風中顫了顫小花莖子,倏忽間枯萎乾癟,化成了飛灰。
白狸捂著腚,顫悠悠地蹲下身來,瞧那些枯萎了的屍月花,只見花根處堆了好些白花花的人骨頭,還有些鏟子、繩索之類的盜墓器具。看來,不是沒有膽兒肥的來盜,只不過敢來的,都成了這些小花兒的肥料。
☆、第54章、洞中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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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神獸白狸,竟怕一朵小小的屍月花?”九明媚甩了甩手上的血肉,莞爾一笑,“若上天上那些個老東西曉得,指不定要如何‘誇獎’你一番了。”
白狸老獸兒訕訕地笑:“額,別介吧?梅神您可是英勇神武,武功卓絕,絕頂聰慧,慧質蘭心……”
四字詞兒還沒蹦完,便聽見一陣嗚咽聲從殘破的無字碑後傳了過來。那聲音似女子抽泣時的嗚咽,在這暗夜陵墓中,顯得越發的��恕�
白狸趴下身來,四蹄兒一頓,化成一隻靈巧的獨角白狸。神獸通靈,感受到危險降臨時,恢復原形可以讓它及時調整到備戰狀態,也越發的有安全感。
九明媚撫了撫它的獨角,銀白色的,硬邦邦,有一圈圈凸起的紋路。
白狸察覺到梅神沒有要掰斷它獸角的意思,這溫柔卻有些生硬的撫觸,竟似在安慰它。它不免有些感動,又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