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串應下,爾後又猶豫道:“那……要不要告訴公主四姐已經安然無恙的在通風寨中安置下了?”
“暫時不要,她最近情緒反覆不定,我怕她知道以後更加衝動魯莽,讓宜妃他們發現孟宜珍沒死,皇帝多疑,就會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我不想再節外生枝,先一起瞞著。只通風寨那邊你也要多多照顧點,別讓孟宜珍受委屈。”
白高立刻道:“少爺放心,寨子中都是一些老弱婦孺孩童,定然沒什麼威脅。而且寨子中現在當家的是白某的弟弟白花,他除了人有點娘裡娘氣的,別的是一點都不壞的。”
盛嘉彥點頭,微一沉吟,拾筆洋洋灑灑在宣紙上寫下什麼,隨後捲起來放進一個空的錦囊裡。遞給白高,他道:“我是中途折身回來的,老師和同窗們還在驛站等我,所以我明日叫啟程離開,少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就回來了。如果這期間遇到任何棘手的事,把錦囊開啟,按照上面的做。”
白高心翼翼的貼身收好錦囊,有一種臨危受命的責任感,他並緊雙腿,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不負盛嘉彥所託。
第二日盛嘉彥起了一個大早,前去跟孟老太君辭別,那裡他見到了眼圈淡青色的孟萋萋。孟萋萋同樣也望著帶有些許倦色的他,看來倆人都沒怎麼好好休息。
“祖母,我此次一走,再回來可能就要等到開春,請祖母在這期間務必注意身體,等孫兒回來再孝敬您。”
孟老太君無力地靠在枕頭上點頭,她緊握著盛嘉彥的手,半晌才用嘶啞的聲音道:“好孩子,去,不要擔心家裡頭,一切都好。”
盛嘉彥與孟萋萋倆人又哄騙著孟老太君,孟宜珍這回在宮裡頭受了驚嚇,已經被送入承恩寺裡壓驚了,而且皇上到底要顧著宜妃的面子,沒那麼快把孟宜珍放回來,是再過幾個月,孟宜珍就可以被送回來了。但這期間不許人探望,否則要按照違反聖旨處決。
孟老太君不知是病的太嚴重還是如何的緣故,這樣的措辭她信了全部。只見她眼底湧出淚花,不停點頭:“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孟萋萋不忍相看,藉故去送盛嘉彥,與人一起出來,她才撲簌簌的掉眼淚。
盛嘉彥剛抬起一隻手想幫她擦掉眼淚,孟萋萋乾脆就整個撲進盛嘉彥的懷裡,她的態度依賴又嬌弱,跟最開始盛嘉彥見到頤指氣使的那個她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孟萋萋,是不再張牙舞爪的她。盛嘉彥享受這樣的感覺,好像全下只有他是她的依靠一樣。
本以為孟萋萋要些什麼挽留的話,誰知她一開口,帶著哭腔的嗓音從盛嘉彥的胸膛上傳來:“阿彥,你一定要考中會試。只有你考中了,才有機會進入朝廷,我們以後……才不用這樣任人拿捏。”
孟萋萋這回算是真真兒懂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往常在地府的時候她還不覺得,上一世沒有記憶,活的也不算痛苦,因為上一輩子她什麼都沒有,從一開始就父母雙亡跟著盛嘉彥,那時候的她是孤家寡人一個。可是這一輩子,最開始她什麼都有了,現在她有的都在一點點失去,孟萋萋忽然就覺得,人世間的這些來來往往,都讓她心生疲憊。
這個時候她多麼想告訴盛嘉彥倆人的身份,想在這茫茫凡塵間聽到與自己的共鳴聲,可是她不能,因為恐怕現在的盛嘉彥聽來都是無稽之談。
她只能用力地緊緊地抱著閻王大人,想著他曾在地府裡護著自己那麼多年,真是很不容易。
燕紗和白高識趣的退的遠了一些,留了單獨的空間給他們二人。
“下次我回來的時候,能不能改掉總是哭的毛病。”盛嘉彥的好聲好語從頭頂傳來,孟萋萋仰頭看他,撞進一雙深邃點漆的墨瞳裡。
孟萋萋沒有話,盛嘉彥繼續道:“如果你能答應,我就好好考會試。”
孟萋萋氣的捶了他一拳:“居然拿這個威脅我。改就改,無論如何,你都要考中……”
她完,因為用力過猛,冒出一個鼻涕泡。
盛嘉彥忍不住輕笑,孟萋萋氣的拿他的袖子擦自己的鼻子。
倆人又好生地了一會話,盛嘉彥才因為有事要跟大老爺商量去了前院。他走後,孟萋萋一直望著他的身影在垂花門消失才回房間。
一路上燕紗無心道:“姐,奴婢剛才看您跟二少爺站在一起,就不像一對兄妹,那樣子倒像是即將分別的新婚夫婦似的。”
孟萋萋心頭一驚,回身猛地拍上她腦袋:“你這蹄子,什麼話都敢,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就把你送到祖母跟前去,叫她狠狠罰你!”
燕紗吃痛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