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什麼？”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代替不了。”顧惜玖坐在那裡手裡轉著一個杯子：“你還是做你自己吧！”
巫無顏：“……”
自己？
她這些年做過很多人，男女老幼，大俠大盜，販夫走卒，只要主上需要，她就要模仿人家，力求模仿的像，然後取而代之，秘密為主上做事。
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揣摩別人的性格，她自己是什麼性格來著？她有一剎那的茫然，她忘了她應該是什麼樣子了——
顧惜玖瞧著她：“你不會連自己是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吧？！”
巫無顏：“……”她抿緊了唇，一時沒說話。
顧惜玖站起身來，圍著她溜達了一圈：“你不記得自己本初的模樣，那總記得自己的來歷吧？”
巫無顏冷笑：“你休想套問我！”
心中升起一抹茫然，自己的來歷？
或許她活的太久遠，扮演的人太多，她居然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甚至記不起從何時起開始為梵千世賣命，似乎是一直跟著他各種換身份……
“看來你連自己的來歷也不記得了，那肯定也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了。”顧惜玖聲音慢條斯理，卻如重錘敲擊在巫無顏心上。
巫無顏唇角一勾，傲然道：“父母？本姑娘活了萬年了，誰耐煩記那麼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只記得主人就是了。”
顧惜玖眸光微微閃動，無論多久，沒有人會不記得自己父母的，除非她自小就是孤兒！
而巫無顏這特殊的體質壓根不似正常人，難道她是梵千世特別製造出來的？！
第2700章 是殺手，是棋子
以梵千世的尿性，這事他還真能幹出來！
顧惜玖略一垂眸，忽然問了一句：“那龍司夜呢？”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問話，一直淡定從容的巫無顏臉色微微一變，頓了一頓，冷笑：“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不惦記他？”
“奇怪，我為什麼要惦記他？”巫無顏反問。
“哦，既然不惦記，那他其實……”說到這裡顧惜玖就頓住了，笑了一笑，不再說話，微微閉了眼睛。
巫無顏瞧了她一眼，紅唇輕輕翕動了一下，不過到底沒再說什麼，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手撐著頭似在假寐，眼睫毛卻微微顫動。
她活了上萬年，什麼沒經歷過？什麼人沒見過？早已活成一根滑溜無比的老油條。
顧惜玖在吊她胃口，她很明白，所以也不想上對方的當。
但明白歸明白，心裡卻像是有人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了一塊石子，漾在了圈圈漣漪。
她天生缺少感情這根弦，這輩子藉助無數軀殼和無數男人周旋過，當然也上過床，也卿卿我我恩愛的像伴侶，但從未動過心，該動手時毫不猶豫。
只要是任務需要，她可以眼也不眨地把剛剛和她恩愛許諾一生的男人千刀萬剮，冷血如同一塊捂不熱的寒鐵。
獨獨和龍司夜相處時對他有了一些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對著他她第一次有了不忍心……
當然，這種感覺很朦朧，她不認為自己是愛上了對方，但是龍司夜確實是她冷硬心腸中不可觸碰的柔軟。
她當初自顧惜玖的身體內離開後，就接到了其他任務，去了藍狐星做間諜去了，也是近期才回來。
而她回來後，星月大陸已經變了天，很多人都不在了，其中包括龍司夜。
她暗中打聽過，大部分人說他歷劫消失了，也有人說他成仙去上界了，也有人說他被劫雷劈成了劫灰，連根頭髮也沒剩下……
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而每一個說法都無法得到證實，所以巫無顏始終不知道龍司夜到底是什麼結局。
她也沒再問過。
她是梵千世的屬下，是殺手，是棋子。
她崇拜他，也甘願為他所用。
梵千世手下棋子殺手無數，這麼多年來被他拋下丟棄的下屬不知有多少。
但巫無顏是他無論變成什麼身份也會帶在身邊的。
他告訴她，要做他的殺手棋子就要無心無情，只忠心於主上，不能有自己的私人感情。
她做到了，還做的很好！
後來心裡就算對龍司夜有點異樣感覺，她也沒顯露出來。
卻沒想到今日顧惜玖會忽然提起他。
龍司夜的身影在她腦海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