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那種即將失去的痛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比失戀還要痛苦一百倍……
當然，她不想給帝拂衣增加太大的心理壓力，表面上還要顯出比較淡定的樣子，只是人日漸消瘦。
而帝拂衣畢竟將要隕落，終於壓不住陷入天人五衰的模樣，雖然容貌似乎和先前沒多大差別，但精力卻大不如前，容易睏倦……
如心無牽掛，他會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活了將近萬年，早已看透看開一切，對生死一事並不放在心上。
但他現在卻有了心之所屬，他貪戀她的溫暖，不忍拋下她一個人，不想讓她痛苦，卻偏偏給她造成最大痛苦的就是他，他歉疚他不捨……
所以本該深眠的他也是淺眠……
常常略睡片刻就驚醒，而每當他睜開眼睛，都看到她微閉著眸子裝睡，但睫毛尚在顫動……
只有一次，他睜開眼睛大概太迅速，她沒來得及裝睡，他的視線和她一雙含淚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她那時正大睜著眼睛看著他，眼中都是淚，一隻小手緊緊握著他一片內袍衣襟，眸底滿是無助和脆弱……
第1808章 希望2
帝拂衣心上像是被狠狠插了幾刀！
二人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她下意識想閉上眼睛再裝睡，被他緊緊抱住！
他吻她眼睛下的黑眼圈，也順便將她的淚吻去：“惜玖，其實我們都沒去過上界，這世上也有很多解釋不清的事情，我的事也未必完全絕望……我就算羽化也未必就是永遠消失，或許只是去了上界……放心，無論我去了哪裡，我都會想盡一切法子回來！你別怕……”
她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帝拂衣用唇蹭了蹭她的額頭：“你想想，我原先壓根不知道還有你所在的那個世界……而你卻像一個奇蹟……所以有可能會有第二個奇蹟！”
會有這個奇蹟麼？
顧惜玖心中隱隱升起一點希望。
可是她腦海中那個聲音曾經告訴過她，聖尊一旦羽化就是真正的消失，像鮫人一樣沒有輪迴……
不過帝拂衣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這世上有很多未知數——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帝拂衣用下巴揉著她的發心，重重應了一聲：“嗯！”
又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一吻：“那現在可以睡覺了？嗯？”
顧惜玖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帝拂衣輕拂她的昏睡穴，終於讓她真正睡了過去。
以點穴的手法助她休息並不是好法子，因為對身體沒有好處，還稍稍有點副作用，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帝拂衣不想使這法子。
不過她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了，再熬下去，她的身體會變差，甚至還容易在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
兩害取其輕，帝拂衣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她睡著了，他看著懷中的她卻一時有些出神。
他原先做了那麼多的計劃，用了那麼多的法子，甚至不惜用背叛的方式和她決裂，就是為了不讓她嚐到今天這種滋味。
卻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他到底還是讓她嚐到了這種滋味，讓她受了雙份罪……
讓她陪著走向死亡，再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羽化？他幾乎不敢想象那一幕！
可是他又該用什麼法子將她好好保護起來，免於受這種傷害？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寧願從來沒有招惹過她！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
……
今夜有些邪性，顧惜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她行走在一片火海之中，周圍都是都是火紅的高山，那感覺很像是到了西遊記中的火焰山，四周的山峰，腳下的大地，到處都在噴發著熊熊烈火……
她身邊跟著大蚌和陸吾，因為有大蚌和陸吾的術法加持，她就算行走在一片火焰中也感覺不到太熱。
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來到這裡，只恍恍惚惚像是要尋找什麼東西。
她在火焰山中穿行，拐過了無數的山峰，前面忽然現出一片紫色的海洋……
不，那不是紫色海洋，而是一片濃紫色的蘑菇地，遍地都是美麗如妖的紫色蘑菇，那蘑菇長相著實有些清奇。
第1809章 希望3
宛如一個個捏成法訣的手，在那裡灼灼開放。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