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會背的詩,一邊念著一邊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瞧著坐在書案後面批閱奏摺的君憐卿。
君憐卿果然言出必行。自從那一日說要搬來小院與鳳傾同住以後,便當真將所有東西都一起搬過來了,就連奏摺什麼的也都是在此批閱。
此刻,君憐卿雖然一直都在低著頭批閱奏摺,可是注意力卻全部都集中在鳳傾的身上。一整個上午就光聽到她在唸什麼鋤禾日當午了,不由得嘴角微抽,拿著毛筆的手也是忍不住微微抖著。
君憐卿有種錯覺,他覺得那首原本是為了歌頌勞動人民辛勤勞作,教導後人要珍惜糧食的詩,自從從鳳傾的嘴裡繞了個圈以後,就變味了。
果然沒一會兒,鳳傾就卷著書湊都到了君憐卿的身邊,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喂,那個,每夜伺候那麼多女人,鋤禾‘日’當夜,一定很辛苦吧?”
君憐卿放下筆,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鳳傾,待回過味兒來的時候,一張臉刷的一下子就黑了個徹底。
鳳傾卻早已經跳開了,笑得不可抑止。
君憐卿無奈扶額,還鋤禾“日”當夜?他倒是想啊!可是每天晚上都被這丫頭一腳給從床上踹下來,他就是想辛苦也沒有機會不是?想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可真夠憋屈的,居然淪落到打地鋪!
唉!說起來都是淚啊!
很快就到了比試的日子。文試的地點就設在御書房。
一大早,鳳傾就將君憐卿給攆回了皇宮,美名其曰:避嫌!
君憐卿離開之後,鳳傾利索地準備好一切,換了張臉,便搖著摺扇、帶著第五鈺一路晃晃悠悠地進了皇宮。
今天的鳳傾索性又換回了自己所鍾愛的紫色衣袍,反正都已經被君憐卿給識破了,她也懶得再裝。再裝就矯情了不是?
搖著摺扇走在大街上,鳳傾雖然換了一張臉,但卻俊美無雙、風流依舊,時不時地就有年輕女子對著她拋個媚眼、丟個手絹什麼,搞得第五鈺一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給吃了。
鳳傾剛走進御書房,就感覺到有一道意味深長的視線很是露骨地打量著自己,她不由得眉心微蹙,轉頭看過去。然後就看到有一年輕男子,果然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
那人頎長的身軀包裹在一身白色衣袍裡,外罩暗紅色紗衣,寬襟廣袖,金線滾邊,整個人顯得俊逸無雙、風流飄逸。一張臉著實生得好看,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臉上的線條恰到好處,柔和流暢,增一分則嫌多,減一分則嫌少。尤其是一雙細長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一副風流不羈的翩翩公子模樣。
白衣男子對著鳳傾微微頷首,一派謙和,只是那嘴角噙著的一抹淺笑,怎麼看怎麼帶著一股子邪氣。
鳳傾微微眯起眼睛,直覺這個人不簡單。尤其是那一雙看似風流多情的眸子,實則最是薄情。她對著他鼻孔朝天,鼻子裡哼哼了一聲,乾脆不理。
那人臉色一僵,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目光幽幽地看一眼已經偏過頭去的鳳傾,眼底的邪氣一閃而過。
君憐卿來的時候,正巧將鳳傾與那白衣男子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黑眸驀地幽深一片。心裡懊惱鳳傾又給他招蜂引蝶的同時,對那人卻也多了幾分關注。
文試內容相對簡單,就有關治國寫一篇文章。眾人席地而坐,奮筆疾書。鳳傾坐在那裡,單手托腮,一隻手舉著毛筆擱在嘴裡啃啊啃啊。
之前君憐卿特意為鳳傾寫了一篇治國論,無論措辭還是觀點都犀利獨到。不過,鳳傾覺得,她還是要加進去一些自己的想法才好。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鳳傾偏過頭去,就看到又是那名白衣男子,對著自己遙遙地勾唇一笑,順帶著拋了一個媚眼過來。
鳳傾頓時一陣惡寒。不過,鳳傾是誰,那臉皮厚得不比城牆差多少。既然對方三番兩次“勾引”自己,那她總得有點表示不是。於是,她唇角微勾,回敬了對方一個大大的媚眼。那媚眼,三分嫵媚,三分邪氣,三分風流,一分……幸災樂禍。
白衣男子眨眨眼,微微轉頭,果然就看到端坐於龍案之後的君憐卿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自己。那眼神,殺氣騰騰啊。嘴角的笑容一滯,忙低頭寫自己的文章去了。
看白衣男子吃癟,鳳傾心中得意無比,抬眸就對上君憐卿危險十足的目光。下意識地抓抓耳朵,只假裝沒有看到,低頭刷刷刷奮筆疾書起來。
要說鳳傾會背的詩雖然不多,但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卻龍飛鳳舞,大氣張揚。都說見字如見人,這點倒不假。鳳傾的字,就如她的